也不知道陸鳴有沒有出來找我。
正想著呢,身后突然出現一只手把我拎了起來。
「運氣真好。」
一個看著白白凈凈的男孩,跟我面面相覷。
「不好意思,我已經有主人了,我是家貓。」
我用爪子勾了勾脖子前的鈴鐺,暗示他我已經名貓有主了。
「性子還挺溫順的,不知道慘叫起來是不是也奶奶的?」
「???」
我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孩子不對勁,曾經那些虐貓的新聞報道,以及之前公園里慘遭毒手的幾個伙伴,一時間歷歷在目。
我拼命地掙扎著,張嘴就想咬,卻被他掐著脖子摁在了地上。
窒息的感覺讓我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拿著石塊放在在我的爪子上,用力一壓。
「喵嗷————」
我日你老子的!
我大聲地咒罵著,劇痛讓我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這才對,貓還是要有點野性才好玩。」
緊接著,又是狠狠一壓,爪子已經開始滲出鮮血了。
本能的求生欲讓我大聲的叫喊著,希望周圍有人能夠聽到。
在我即將疼快暈過去的時候,草叢有了響動。
「你在干什麼?」
清涼的男聲在我頭頂響起,但我已經看不清他的樣貌了。
陸鳴,你來就我了嗎……
再次睜開眼睛時,濃濃的消毒水味道味撲鼻而來。
我翻了個身想站起來,爪子的劇痛卻讓我沒忍住叫出聲。
「別動。」
我循聲望去,一個清瘦的陌生男人正在用濕紙巾擦手,眉間似乎帶了一絲……嘲笑?
「堂堂九命妖怎麼最后混成這副樣子。」他拿著筆桿子敲著我的腦殼,「記憶全無,法力盡失,還被人類欺負的爪子都殘了。
」
「怎麼是個中二病救的我?陸鳴呢?」
那男人嘴角抽了抽。
「什麼中二病,你這些年好的沒學起來,這種奇奇怪怪的網絡語倒是越用越熟練了。」
「怎麼又一個會讀心術的?現在讀心術這麼普及了嗎?」
男人揉著太陽穴,毫不留情地給了我一個腦瓜崩。
后面短短的十幾分鐘里,我的腦袋里好像浮現了整個宇宙,信息量太大了。
我曾經是一只九命貓妖,和一個村里的教書先生相愛,成婚。
然而妖身卻不小心被幾個村民發現了。
村民們很恐慌,重金請了個法力高強的捉妖人,將我當場斬殺。
失去了一條命的同時,法力和記憶也被封印了起來。
而眼前這個男人,就是當年把我殺了的那個捉妖人葉山海。
「什麼?!老娘跟你拼了!」
「哎,別別別,別抓我臉。」葉山海一邊躲一邊狡辯:「當年那不都是為了應付那些難纏村民,你九條命丟一條做做樣子怎麼了,誰知道你后遺癥這麼大!」
「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你就圖那點錢是吧,我殺人了還是放火了,我就談個戀愛怎麼還必須死!」
「別打了,別打了!銜蟬,你冷靜一點。」
我愣了一下,貓貓拳停在半空。
「你叫我什麼?」
「銜蟬啊,你上輩子的相公給你取的名字。」
09
就在那一剎那,曾經困在我腦子里的毛線球好像突然間順了。
為什麼這些年陸鳴會不顧眾人的議論,每天把我帶在身邊。
為什麼他一只對我都是百依百順,要什麼給什麼。
為什麼他會一臉難過地問我是不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為什麼他醉成那個樣子,還能拒絕陳玥曦的「邀請」
,卻近乎瘋狂的索取著我的身體,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小蟬。」
「葉山海,帶我去皇廷花園 C 區 5 幢 102。」
「干什麼?」
「我要回家。」
葉山海抱著我,按了第五遍門鈴,依然沒有任何人回應,陸鳴一定是跑出去找我了。窗戶倒是還開著,但后院的門鎖著,葉山海進不去,而我腳受傷了,根本跳不到陽臺上。
我們兩個一人一貓,坐在門口,一臉的衰氣。
「不過陸鳴為什麼會有記得我?」
「這就說來話長了。」
葉山海在村民面前殺了我之后,我的魂魄理應在七天后重新凝聚起來,重新化妖。
他本想把這個事情告訴陸鳴,讓他帶找個別的村子隱居起來。
但他趕到陸鳴家時,人卻已經不在了。
聽村民說,自我死后,陸鳴就瘋了。他帶著我的尸體去了秋山寺,求高僧將我復活。
得知消息后,葉山海又馬不停蹄地去了秋山寺,誰知還是晚了一步。
秋山寺的僧人并無起死回生之術,他們見陸鳴情根深種,便給了他一顆追情丹。
情根不死,記憶不滅。并且冥冥之中,總會與自己的愛人相遇。
「我下山的時候,那教書人已然投湖自盡了。」葉山海嘆了口氣,「說到底這也是我的業果,我欠你們一個人情,以后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快開口,我葉某絕不推辭。」
「說到底,今天你也是救了我一命,一報還一報,我們兩清了。」
正跟葉山海說著,就見一道黑影沖了過來。
粗厚的大手死死的掐住葉山海的脖子,陸鳴雙目赤紅,他低頭看向我抱著紗布的爪子,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
「又是你?」
「誤會,老陸,這是個誤會!」
我趕緊上前巴拉他的脖子:「我遇上了虐貓的變態,是葉山海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