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家過億,分我點我還能流落街頭不成?
「守財不過三代,能自己掙錢才不會餓肚子,哪怕是個普通打工人,也能自己掙錢養活自己。」
「不是,我的錢放銀行拿利息,也夠我用啊!」我憤懣不平。
老板看了我一眼,把嘴邊的煙拿在手里,繼續說道:
「跑了幾個月的外賣,我把高利息的幾筆還清了,又和銀行談了分期還款的計劃,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時候你爸問我,最近電商直播帶貨風頭十足,愿不愿意入行。」
「你心也挺大,不怕再被騙?」我冷哼一聲。
「我和你想得一樣,憑什麼直播這塊蛋糕會帶我這樣的人分一份呢?
「但你猜你爸是怎麼說的?」
我看著他把手中的煙揉了又揉,挑眉看他。
「他說,也不能因為一次失敗,就否定全部自己,電商起步和跑外賣一樣,投入低,但需要吃苦耐勞。」
「你就入行了?」我驚訝。
「對,他給我設備資金,我找了個小單間,自己就先干起來了。」
9
我覺得老板還是挺幸運的,至少他在窮途末路的時候,還有個人替他出謀劃策。
不像我。
我現在成了被老爹拋掉的棄子,以后只配給別人打工掙錢養活自己。
「那你好好干,說不定我爹一高興,還能收你做干兒子繼承家業。」
我心里酸得不行。
我的好大爹,放著自家親兒子流落街頭不管,反倒是去關心一個沒有關系的陌生人。
老板見我面色不善,笑了笑沒再說話。
第二年春天,在我和老板的努力下,我們拿下了一個品牌的全網最低價。
在這期間,我們公司也遭遇了從業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全網黑。
競價失敗的同行雇用了很多水軍,在網上肆意抹黑我們最低價的運作手段。
水軍到處刷屏,說我們為了賣貨,和品牌定好價格之后,就不允許其他電商賣更低的價格。
只是為了這個「全網最低價」的名頭。
我都給氣笑了。
頭一次體會到有力使不出的挫敗感。
那價格明明是我們團隊和品牌,把成本物流和營銷策劃金額全部算進去之后,精密計算摳摳搜搜之后得出的結論。
和那種刻意提高價格再宣傳「全網最低價」的商家根本不是一回事。
可網友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真相」。
就在我和老板兩人束手無策的時候,隔壁工位的小姑娘站了出來。
她大手一揮寫了篇 rap,把近期的全網黑爭議編進了詞里,用自我調侃的手法,把公司現狀暴露在網友面前。
特別是說到「公司五人,五個部門,東跑西奔,拉回重任,全網被噴,老板氣悶,胸有桿秤,敢答天問」的時候,彈幕齊刷【666】。
【有點東西。】
【你說五個人的小公司搞不正當競爭?】
【那我更相信初步創業小公司被同行搞了。】
【真慘。】
我們公司在一夜之間重新被定義,訂單也像雪花一般砸了過來。
小姑娘一邊打包發貨,一邊燦爛笑道:「本來就是點小愛好,沒想到還能在工作中發揮作用。」
可我知道,這不僅僅是一點點小愛好,是她拉著我一起抓耳撓腮寫了一版又一版歌詞努力得到的結果。
我頭一次真情實感地體會到通過自己努力得到認可的興奮感。
產品上架一周,直接爆單。
而我們公司因禍得福,得到品牌另一款產品的代理銷售權限。
當晚,老板特意帶了一瓶好酒到公司和我們一起慶祝。
我一看,又生氣了。
這特麼不就是老頭子藏著不讓我喝的那幾瓶酒中的一瓶嗎?
10
「你爸的好酒,怎麼不喝?」老板追到陽臺問我。
「我謝謝你一家子,合著你現在已經登堂入室,成我老頭子干兒子了吧?」我冷哼一聲,「再過不了多久,你就能繼承家業,替他管理公司了吧。」
老板沒有理睬我的陰陽怪氣,反而遞給我一份計劃書:
「我們這個小公司到目前為止,已經超負荷運轉,應該拓展拓展業務。」
「怎麼?糖衣炮彈?」我推開那文件,「我可不吃。」
「我知道你爸對你的一百萬要求。」見我挑眉,老板繼續說道,「這大半年你跟著我跑了不少業務回來,公司里各個崗位的流程你也都摸透了。
「我相信你已經能獨當一面,成為我的左膀右臂。
「一百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你難道不想回去打你爸的臉?」
老板不愧是談業務的高手,這一席話說得我心癢癢。
「你要我做什麼?」說著,我的手不自覺地接過那份計劃書。
「咱們公司日用品這塊平價品牌基本上已經打通,我覺得可以嘗試接觸中高端市場。」
「人貴婦買東西直接送貨上門,誰還看直播間買東西啊?」我不認同他的想法。
老板沉吟片刻:「要不你可以嘗試學學隔壁海南椰家?」
「你能整點好的不?不怕直播間被封了?」
我覺得他是瘋了,竟然想用裸身男模吸引顧客。
「那你說怎麼弄?」
老板雙手抱胸,開始發問。
我摸著下巴琢磨道:「不如整點高級貨。」
于是,多位著名健身教練加入直播間,專業指導擼鐵難題,每天還抽出多個現場指導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