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云芳姑姑竟這般無用,幾板子下去,就咽氣了。」
說著我朝外面一招手,太監將尸體抬進來。
母后一看見云芳的慘樣,嚇得尖叫出聲,狠命地甩開我的手。
「啊!出去!出去!」
我看著完全失態的母后,心中冷笑。
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膽呢?
我一抬手,將人帶下去。
好一會兒,母后才平復情緒。
一雙眼滿是恨意,仿佛我不是她的女兒,而是她的仇人。
「晚寧!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殺本宮的人,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母后!」
我則很是不認同地反駁:
「母后,兒臣也是為了你好。如此刁奴,要是不處理了,恐怕會連累母后的名聲。兒臣可是一心為了母后呀!」
10
聽我這樣說,她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剛要抬手想要打我。
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皇后娘娘不好了!敵國將領說要帶著大皇子即刻啟程。
「現在人快要出宮門了!」
「什麼?怎麼會如此快!」
說著,她也顧不上其他,慌忙地趕去前殿。
我看著她慌張的背影,笑了。
昨晚小翠被擄走之后,我便挑了個自己信得過的侍衛,一路追蹤而去。
原來,母后竟然是想派人直接把我弄暈,送去給敵營。
他們一旦睡了我這個公主,理虧之下,便只能把我帶走。
而我父皇,也多了一分可談之機。
雖然這招會丟盡皇家顏面,可如此一來,或許真的能把我皇兄保住。
可偏偏,他們算錯了——
早在我把蕭宴的畫像拿給對方時,就已經提醒過他們,要防備這一出了。
更何況,這次送過去的人,根本就不是我這個公主。
而是一個宮婢!
本來皇兄還可以在宮里多待幾日,可經昨夜這一鬧,讓對方徹底明白了蕭宴在父皇母后心里的價值。
為了夜長夢多,他們自然會加快進度。
皇兄呀,這可怪不得我,只能怪你的好母后了。
不過為了做樣子,我也只能送我這皇兄一程。
事出突然,整個皇宮甚至還沒來得及給蕭宴準備送行禮儀。
倉促至極,毫無臉面可言。
急趕慢趕,蕭宴已經出了宮門。
我倒是不以為意,不過我那個好母后則是哭得死去活來。
父皇心中也是有氣:
「你……蠢婦!要不是你出手惹惱了他們,皇兒又怎會這麼快就被帶走?」
母后又哭暈過去。
父皇還想再罵。
但是礙于我在場,也只能打碎銀牙往肚里咽。
皇兄走后,母后就病了。
趁著她病,我將我宮里的人換了個遍。
這下,身邊總算是干凈多了。
為了盡孝心,我常去看望母后,但是她都拒絕相見。
我也不在乎。
我去看她,一者是不想落人口舌,二者就是單純想惡心一下她。
畢竟,想留的兒子沒有留住,不想留的女兒,卻整天在她眼前晃悠。
想想我就開心。
而父皇那邊我也沒閑著,每天都做點心送去,時常寬慰。
父皇畢竟是天子,很快就重新振作了起來。
他下旨命顧老將軍抓緊招兵買馬,日日苦練。
等有與大夏一戰之力后,再披甲上陣,早日接回皇兄。
這怎麼可以?
上輩子,我在那里待了三年,皇兄當初既然那麼言之鑿鑿,說能做得比我好,我怎麼能讓他這麼快就回來呢?
至于顧老將軍,那個老頭子年輕時勝仗打了不少,現在年紀大了,反而越發自負起來。
這兩年,屢戰屢敗,難有勝績,跟他用兵自傲這一點,脫不開關系。
而且那老頭用親不用賢,偏心他的嫡長子,一心想讓他的嫡子繼承自己的將門,卻不知——
他那個嫡子性子軟弱,再怎麼培養,也是白費勁。
反倒是他那個不受重用的庶出小兒子,才是個難得的將才。
兵是得練,仗也得打。
只不過——
要真想打敗大夏那些悍匪一樣的敵兵賊將,光靠那些老掉牙的戰術,是不可能的。
看來,我朝的武將,也該換換血了。
為此我找到了顧老將軍的次子,顧景之。
這顧景之是個外室妾所生,后來又接回府里去養著的。
此人用兵作戰的能力奇絕,最愛兵行險著,卻總能一擊即中,以少勝多。
可謂機關算盡。
但只要有他嫡長兄在,他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此時此刻,我看著一臉清冷的顧景之跪在我面前。
他音色平靜,如潺潺溪水:
「不知公主找草民有何事?」
我聽他自稱草民,沒忍住哈哈大笑。
「哎呀,公子身為顧老將軍之子,怎麼如此謙虛?」
顧景之跪在地上,耳尖微微一紅。
大約,他是不知道我是嘲諷他,還是另有深意。
只能跪得筆直,一言不發。
我打量了顧景之好一會兒。
上輩子,他是我皇兄蕭宴的心腹之臣。
蕭宴要軍功,他替他爭。
蕭宴要登基,他替他鏟除異己。
蕭宴殺我時,更是他替他遞的箭。
所以,我對顧景之那可真是……又愛又恨吶。
我冷笑了一下,又緩緩走上前,故作客氣地把他攙扶起來:
「公子何必妄自菲薄,只要你我攜手,扶搖直上又有何難。
」
顧景之微微一怔。
隨后,又低垂著眉眼,故作懵懂:
「草民不知道公主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