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詡之到底是誰?!
可我來不及多想,一旁的山林中突然飛身而起許多黑衣人,一個個手持黑色長刀朝我們撲來!
這又是誰?!
我不知所措,魏璟反應很快,一劍砍死一個黑衣人就沖上來就要拽我。
我躲過他的手,看向謝詡之。
謝詡之四周看了看,一把抱住我上了一匹馬,猛夾馬腹。
「走!」
這群黑衣人不知道是什麼來頭,一個個武藝高強,山上的山匪沒多久就被他們屠戮殆盡,然后朝著我們追來。
謝詡之和魏璟雖然身手好,但畢竟還帶著我這麼一個大活人,而且雙拳難敵四手,只能縱馬狂奔入林。
一直逃了不知多久,謝詡之才慢慢勒住馬。
我從沒騎過這麼久的馬,雙腿間已經火辣疼痛難忍。
此時我們已經到了一處深林山澗處,謝詡之勒馬把我抱下來。
「先在這里休息一下,明日再走。」
我們找了個山洞,三個人進去歇下。
魏璟一直黑著臉盯著我們,我沒搭理他,心里暗恨剛才那些人怎麼就沒把他殺了呢。
謝詡之突然咳嗽了幾聲。
我湊過去,卻見他捂住肩膀的手沾了滿手的血。
我皺眉:「你受傷了?!」
謝詡之面色蒼白:
「沒事兒,我有金瘡藥。」說著摸出藥來就要上藥,只是他上了一下就開始喘息,似乎是虛弱極了。
情急之下我也不管什麼男女大防了,拉開他的衣服就給他上藥。
魏璟再也看不下去了,轉身出了山洞。
過了一陣子我打算出去打水擦洗,卻在走過一處山澗時被人一把拽住!
我驚呼,那人從身后捂住我的嘴:
「別叫。」
我立刻聽出是魏璟的聲音,用力向后用胳膊肘打了他一下,他悶哼一聲松開手。
「你干嗎?!」我警惕地看著他。
魏璟捂住左腹,看著我神情復雜。
「陸婉婉,我也受傷了。」
我這才聞到他身上的血腥氣,冷冷道:
「所以呢?」
魏璟沒說話,只是又要拉我:
「那些人是來追他的,你跟我走。」
我怎麼肯跟他走,情急之下大喊道:
「我已經給他做了壓寨夫人,我不會離開他的!」
魏璟一聽,眼底涌起陰鷙,他不顧我的掙扎一把拽住我,死死盯著我,戾氣橫生。
「壓寨夫人?」他神色變得古怪起來,冷笑,「你知道他是誰嗎,就給他當壓寨夫人?!」
我咬牙:「我不管他是誰,我只知道你把我扔給那群人之后,是他救了我!」
魏璟一窒,他眼底涌動的瘋狂慢慢褪去,看著我道:
「陸婉婉,他不是什麼好人。
「你知道御刑司嗎?」
我皺眉。
這些年御刑司的鼎鼎大名誰人不知,那是皇上手里的一把利刃,專門做見不得光的臟活兒。
朝中官員這些年來莫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被御刑司盯上。
只要進了御刑司,幾乎就沒人能整個出來,聽說里面的酷刑是光說出來都會讓人兩股戰戰的程度。
尤其是那位神秘莫測的御刑司司主,聽說他一手剝皮術爐火純青,能把人皮一整個剝下來,薄如蟬翼,而人甚至都暈不過去,要眼睜睜看著自己受酷刑。
沒人能在他手下挺過一天。
魏璟繼續道:「那御刑司的司主年幼時家里卷進了殺頭的大案,滿門抄斬,只有他一個人不知怎麼活了下來。
「后來他家的案子翻了案,他本可以科舉出仕,卻成立了這臭名昭著的御刑司,成了天家的走狗。
「此次聽聞那司主親自來嶺南查前朝太子謀逆案,」魏璟淡淡道,「那叫謝詡之的山匪頭子腰間的刀,正是御刑司的刀!
「阿婉,」他黑眸沉沉,「這姓謝的手里沾的血恐怕比我只多不少,你以為他是什麼好人?!那些人都是來追殺他的,我們現在走還來得及!」
我愣住了。
御刑司的名聲我是知道的,尤其是御刑司的司主,這些年簡直被形容得如同妖魔一般。
什麼青面獠牙、殺人狂魔,甚至還有人說他是惡鬼轉世。
我突然想起謝詡之那雙總是笑瞇瞇的桃花眼。
他是御刑司的人?
怎麼可能?!
魏璟握住我的手,趁熱打鐵道:
「跟我走吧阿婉。」
我忙掙開他的手,有些復雜地看向他:
「……你為什麼要來找我?」
魏璟垂眸,許久后他啞聲道:
「……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想把我帶回去,殺了我,好保住你魏家的名聲!」我后退一步。
魏璟眼神有些受傷,沉默片刻后苦笑道:
「不是,阿婉,我很后悔把那把匕首給你。
「見到你時……」他頓了一下,「我很高興你沒有自盡。
「你是我的妻子,我來接你回家。」
我嘲諷道:「那顧望舒呢,我回去,繼續做你們中間的絆腳石嗎?」
魏璟不說話了。
許久后,他低聲道:
「嫂嫂為魏家付出良多,我不能棄她于不顧。
「但往后,嫂嫂就只是嫂嫂,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我驚訝地睜大眼,沒想到魏璟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他心悅了顧望舒那麼多年,居然真能放下嗎?
我不信。
縱使他真放下了,我也不愿意再回去了。
那個心里只有他的陸婉婉,已經被他親手扔給叛軍,用一把匕首結束生命了。
就在我心亂如麻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平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