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侯府世子沈譽的小貓。
在他全家被滅那日,被他丟出了侯府。
后來我死在了一個夜里。
再睜眼,我卻變成了要與他成婚的富商家的千金。
而他已經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鐵面煞神。
大婚之夜,他冷冷道:「我與你不過一場交易。」
我不懂什麼交易。
只像以前一樣,用腦袋去蹭他:
「沈譽,我很乖的,別不要我了。」
1
沈譽撿到我那天,下著漫天大雪。
我縮在角落里,雪在我身上蓋了一層又一層。
「是小貓!」稚氣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
沒等我睜開眼便已經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從此我便成了永寧侯府小世子的貓。
我和別的貓不太一樣。
我通身雪白,兩只瞳孔顏色不一。
其他貓視我為異類,認為我丑陋不堪。
可沈譽不一樣。
他說我是這世上最漂亮的小貓。
他日日將我帶在身邊,給我做最漂亮的小裙子,吃最新鮮的小魚。
將我養得格外嬌氣。
侯府的侍女最愛在閑暇時候來看我曬太陽。
「久久真好看。」她們總會這麼夸我。
久久是沈譽給我取的名字。
因為他帶我回來時,我生了好大一場病。
他說希望我可以活得長長久久。
每當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便會驕傲地揚起脖子,翹起尾巴,以示開心的心情。
我喜歡沈譽。
也喜歡沈譽給我取的名字。
所以我想要一輩子永遠都做沈譽的小貓。
2
我七歲這年,侯府起了一場大火。
沈譽把我推了出去:「久久,快些跑。」
我向來是很聽他的話。
他讓我跑,我便頭也不回地往前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回頭時卻發現他沒有跟上來。
于是我耷拉著尾巴往回走,在黑漆漆的侯府尋了一圈又一圈都沒再尋見他。
他不要我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
或許是前幾日,他非要摸我肚子的時候,我拍了他一爪子。
也或許是再前幾日,他不小心壓到我的尾巴,我沖他喊了一嗓子。
總歸是我犯了錯。
我趴在平日里曬太陽的地方,有些傷心。
若是那日讓他摸摸肚子就好了。
每次我犯了錯,只要翻過身給他摸摸肚子,他便都能原諒我。
「久久!」
不知道在侯府等了多久,我終于再次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一位女子提著裙子小心翼翼跑到我身邊來。
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又摸了摸我的背。
我記得她。
她是沈譽的侍女。
是不是沈譽回來了?
我費力地抬起頭往她身后看了看。
什麼也沒有。
「久久,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侍女眼睛紅紅的,「若是讓小世子看到,要心疼了。」
她騙我。
沈譽早就不要我了。
侍女后來又說了許多話,我都沒太聽清。
只知道她哭著把我抱在懷里:「久久,你別死。」
我不知道她在哭什麼。
我只是有些困了。
我想朝她伸一伸爪子。
可實在是太困了……
3
我睡了好長的一覺。
夢里面,沈譽還總是用羽毛掃我的鼻子。
氣得我輕輕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
「小姐!」
突然一道聲音從天邊傳來,嚇得我一激靈。
睜開眼便看到了跪在床邊的人。
那人與侍女們一般打扮。
我卻不認識。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小侍女又哭又笑,「您嚇死奴婢了。」
我眨眨眼,不知道她是在跟誰說話。
就在我想起身跳出去的時候,卻發現我身子十分笨重。
我疑惑地抬起爪子。
毛沒了!
四只爪子的毛。
都沒了!
我嚇得從床上滾下來。
小侍女連忙來扶起我:「小姐,您怎麼了?」
我側頭看她。
從她的瞳孔里看到了我的模樣。
不再是通身的雪白毛發,和顏色不一的瞳孔。
而是一個黑發黑眼的女子。
「喵!」我嚇得叫出來。
「小姐,」小侍女破涕而笑,「都什麼時候了,您還跟奴婢開玩笑。」
4
我身邊叫翠環的侍女說,我叫柳久久。
因為從小身子弱,柳員外專門取了這個名字,想讓我活得長長久久。
前些日子不小心落了水。
大夫說沒救了。
卻沒想到我又活了過來。
她不知道。
她的小姐沒有活過來。
活過來的是沈譽的小貓。
后來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學習走路和說話,才能像正常人一樣。
翠環對我很好。
柳員外對我也很好。
只是偶爾會聽到有人偷偷說:「幺小姐本來腦子就不靈光,落了水后更是癡傻了。」
若是沈譽以往聽到有人說我笨傻,定是會為我出氣。
可是沈譽不在了。
對了。
我如今可以去找沈譽!
「小姐,您要出去?」翠環看著我收拾的包裹瞪大眼睛。
我點點頭,又往里面塞了幾條小魚干。
「可是老爺不讓您出門啊。」
我眨眨眼。
對啊。
所以我要偷偷跑出去。
其實我是不打算帶上翠環的,可她拉著我大有一副要與我同歸于盡的架勢。
「小姐,同歸于盡不是這般用的。」她提醒我。
我喘了口氣,看著她拉著我的手,最終還是答應帶上她。
5
兗州城離京城的路十萬八千里。
可我和翠環還沒走多遠。
身上的銀錢都被騙了個七七八八,只剩幾條小魚干。
「小姐,要不我們回家吧。」翠環勸了我許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