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開他,輕笑:「關你屁事。」
「當然關我的事。」封呈抬眸,眼尾飛紅,「哥是我的,我一個人的。你不能和別人試。」
傻逼。
突然,樓下有摔東西的聲音。
而后是封聆煩躁的聲音:「逸哥呢?!」
「我要袁逸,讓他過來!現在就來!說我犯病了,讓他來。」
封聆是我老板封寂的小兒子,封呈的弟弟。
四年前被仇家抓了,命差點沒了。
我碰巧救了他,命是留住了,但是腿廢了。
封寂也因此把我招到封家當保鏢。
或許是因為我在極端危險的情況下救過封聆,他對我的依賴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
剛被救回來時,甚至要我每天二十四小時陪著他,否則就會焦躁不安,甚至發瘋。
我推開封呈沖下樓。
客廳能砸的東西已經被封聆砸盡了,他死死握著輪椅,情緒激動,大口呼吸。
我大步走過去,跪在封聆面前,輕聲說:「少爺,我來了。」
封聆看見我,瞬間就落淚了,身體放松下來,說:「逸哥,你去哪兒了?我找不到你……我做噩夢了,我哪兒都找不到你。」
「我來了,不怕。」我將人從輪椅上抱起來,往樓上走,「我守著少爺睡。」
封呈站在二樓,垂著頭,腰板筆直。
我經過時,他拽住我的衣角,聲音嘶啞,低低喊了一聲:「哥。」
封聆縮在我懷里,垂著頭,圈著我的脖子的手臂不斷收緊。
我掙開封呈,邁步上樓。
封聆閉眼睡覺之前,死死握著我的手,執拗地說:「逸哥,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比封呈還要年輕,那幾分心思,太好猜了。
小孩子的占有欲。
我摸了摸他的頭說:「我不走,你睡吧。」
后半夜,我老板封寂打來電話,說封呈出事了。
大半夜跑出去跟仇家玩賽車,對面在車里做手腳,封呈的車差點沖下懸崖。
這麼一搞,兩邊打起來了。
「我在柳城,這邊脫不開身,阿逸,你去看看。」
我帶人到鷹頭山的時候,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封呈拿著刀正準備往何少爺的眼睛里戳。
我罵了一聲,喊住封呈,沖過去握住他的手:「冷靜點。」
封呈緊繃的肌肉慢慢放松,抬起滿是血污的臉,跟我說:「哥,我剛剛差點就死了。」
「我就要他一只眼睛不過分吧。」
他笑了一下,松開刀:「但是,哥不讓我報仇的話,我就不要了。」
「哥,我聽話。」
乖巧地仰著頭,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只等待主人表揚的小狗。
「你最喜歡我聽你的話了。」
那麼看我的時候,好像我就是他的全世界。
可以肆意欺負他,蹂躪他,占有他。
但,都是裝的。
我喉結滾動了一下,收回視線,把他的刀收了,把人提起來推到身后。
四處看了看,找了根鋼棍,在那姓何的站起來之前,狠狠抽向他的腿彎。
「仇還是要報的。」
只是不能是封呈動手。
我被封家聘來,就是干臟活兒的。
往那哀嚎的何少爺身上扔了張名片:「打電話,治病的錢,封家出。好好治,別殘了。」
扔了鐵棍,揪著封呈離開。
4
剛到車上,就被封呈壓到了駕駛座。
像只狗一樣,撲上來咬吻。
急切地在我身上揉捏,衣服都揉亂了。
我掙了一下,封呈被激怒了一般,死死扣住我的手臂,力道很大。
不許我反抗。
從少年到青年,還是有不一樣的。
五年前封呈想摁住我,可沒這麼容易。
如今,倒是勢均力敵了。
他在我身上胡亂親著,說著胡話。
「我就知道,哥不會不要我。」
「你還愛我。」
「你是我的。」
從嘴,到下巴,再到脖頸。
他親得重。
有些疼,更多的是爽。
就像他說的,我們對彼此的身體都很熟。
媽的,再這麼下去,又得被他玩兒。
吻到小腹時,我拽住他的頭發,把人薅起來,給了他一拳:「滾下去。」
封呈舔了舔殷紅的唇,拉著我的手往下走。
「哥,你摸摸。」
「摸摸我有多想你。」
咬牙切齒:「想到快要爆炸了。」
我掐住他的脖子將人推開:
「裝什麼情種?封呈,當初先走的人可是你。」
5
當年,我對封呈的縱容,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現在想起來都可笑。
那天晚上,封呈回頭看到我,瞬間就白了臉。
我目睹了他的驚慌失措,把手機砸他身上,說:「封呈,我不管你了,你給老子滾吧。」
轉身走時,心上漏了個窟窿。
封呈追上來,大力抱住我,熾熱的淚落在我的脖頸:「哥,你都聽見了是嗎?我說的不是真心話。我不是故意不回家的,我聽話,我以后一定聽話。」
怕得發抖,胡亂親吻我的脖頸耳朵:「哥,別不要我。」
他還有臉哭,有臉抱著我不撒手。
該哭的明明是我。
我推開他,說:「封呈,你能不能別玩兒我了。我二十八了,就想找個人一輩子。我玩兒不起。」
那時候,我真的很愛封呈。
知道他是個騙子,依舊很愛,但我沒法跪在他腳下任他踩。
我他媽的也是個人,可是封呈沒放過我。
他很會纏人,蹲在我家門口裝可憐。
跟條狗似的,怎麼都趕不走。
故意在酒吧喝被加了料的酒,故意在我眼前被人帶走。
看我被激怒,為他沖鋒陷陣,把他救回來,然后笑著來親我,說:「你要不來,我就把他們弄死,再去自首。」
我氣得發抖:「封呈,你非要爛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