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孫子,殫精竭慮混進考場,竟然想將各門派的希望一網打盡、趕盡殺絕!
15
細碎的汗珠,劃過監考老師的額頭。
他是堪輿門弟子,擅長的是堪輿風水之術,并不擅長斗法。
楚櫻櫻受傷不輕,就算有白六奶奶替她治療,也要休養好些時日才能恢復到巔峰。
環顧四周,合著華夏玄學界的唯一戰斗力,就只剩我自己了。
奇怪的擔子忽然落在肩上,我只覺得哭笑不得。
「大叔,這里是華夏,殺人要償命的,你還是快走吧,要是被警察叔叔抓到了……」
那個陰陽師哈哈大笑:「警察?小丫頭,在陰陽師的世界里,槍只是可笑的玩具。」
「那你就不怕官方的玄學大佬嗎?」
是吧,我一直都覺得,民間玄學界能人輩出,那官方也一定有許多大佬。
陰陽師不笑了,看他的眼神,似乎有所忌憚。
「等他們來了,你們骨頭渣子都涼透了!小丫頭,乖乖去死吧!」
陰陽師雙手結印,腰間懸掛的青色玉佩,閃著詭異的光芒。
「風蹴魔邪歷,耀陽濁陰気,風魔既生,九州悲泣!
「式神風魔,啟!」
暗紅色的光圈浮在虛空中,一道半透明的人影從光圈中浮現。
人影的衣著打扮,好似動漫里的忍者。
監考老師神色凝重,輕聲對我說道:「這種人形的式神,生前是陰陽師的摯友,自愿獻出靈魂供陰陽師煉化降伏,相當于靈體狀態的死士,非常難纏。姜星同學,千萬小心。」
我白了他一眼。
小心?那你上啊?
陰陽師聽到了監考老師的話,點頭笑道:「沒錯,風魔君從小就是我的仆從,他死后,靈魂自然也該為我所用。
」
式神風魔清嘯一聲,雙臂化作長鞭,破空而至,抽向我和楚櫻櫻。
我拔出鎮堂劍,劃出一道劍光。
令我沒想到的是,劍光竟然從式神風魔的手臂上穿了過去,沒能造成半點傷害。
「小心!」
監考老師打出一枚銅錢,在我身前炸開。
狂暴的陽氣化作烈風,將式神風魔逼退了一丈。
監考老師說道:「這個式神由風所化,非陰非陽,沒有形態,尋常術法對它造不成傷害,只有更強烈的風才能鎮壓它。」
道理我都懂,但我去哪里找「強烈的風」啊?
我苦思冥想。
楚櫻櫻正在和式神風魔近身纏斗,監考老師時不時丟出一枚銅錢,幫楚櫻櫻解圍。
薩滿教的禹步舞確實有點東西,每次都能堪堪躲過攻擊。
但人力終有盡時,銅錢也早晚會用光。
而風……是不會疲憊的啊。
剎那間,一道靈光從我腦海中閃過。
「嘭、嘭、嘭!」
我一邊敲文王鼓,一邊用說唱歌手的語速,誦起了請仙的唱詞。
「東瀛邪人要翻天,弟子急忙請柳仙~
「常家太爺莽太奶,騰云駕霧就要來~
「弟子……」
我唱詞還沒唱完,一陣親切的涼意,瞬間掃過我的脖頸。
「東瀛孽畜,安敢在此放肆?」
一條通天徹地的蛇影亮出真身,兩盞燈籠般的眼睛掛在云端。
我驚得目瞪口呆。
這是……堂口莽家的頭輩太奶,莽翠花。
一條修煉五百年的巨蟒。
請來她已經出乎我意料了,更讓我驚訝的是,她竟然是真身前來。
莽翠花怒喝道:「當年抗戰,老身生吞東瀛陰陽師數十人,今日爾等后生晚輩,竟還敢犯我疆土!」
只見莽翠花深吸一口氣,風云變幻,連天邊的云彩都被吞了半朵。
「吼!!!」
「星丫頭,我罩的,懂?」
龍有龍息,蟒自然也有蟒息。
爺爺說,莽翠花已經是「半蛟」了。
她的頭頂,鼓起了兩個小包包。那是要生出龍角了。
再修煉個幾百年,恐怕就會成蛟化龍,得道升仙。
不可一世的式神風魔,瞬間被狂暴的氣流撕碎。
那個氣勢洶洶的陰陽師,更是直接被吹出去幾百米。
不,不只是一個陰陽師。
許多樹木、怪石,也被莽翠花吹飛出去,化成人形。
我數了數,竟然有三十多人。
難怪那麼多考生都被控制,原來敵人不是一個,而是一大群啊。
這些陰陽師面面相覷,顯然莽翠花的出現,并不在他們意料范圍之內。
陰陽師們操著東瀛語交流片刻,轉瞬間組成了一個我沒見過的陣法。
千奇百怪的式神,被他們召喚出來。
有青蛙、有柴犬、有飛鳥、有人形,甚至還有無法描述的殘缺畸體。
為首的陰陽師,就是召喚出式神風魔的那家伙,朗聲道:
「猛虎難敵群狼,今天你就是條真龍,也要埋骨于此!」
「笑話!」
莽翠花冷笑連連,搖身一變,變成一個灰發老嫗,手中提著兩顆鋒利的尖牙。
「這麼多年過去了,召喚式神的咒語依然是漢語。你們這些廢物,還真是沒什麼長進啊!」
16
這一戰,打得天昏地暗。
莽翠花像一條暴怒的狂龍,時而人形,時而蟒身,以一己之力將三十多個陰陽師打得險象環生。
陰陽師控制的大部分式神,是以符紙為媒介。
莽翠花活像個碎紙機,每打爆一個式神,就會激起漫天飛舞的紙屑。
然而,正當我們以為勝券在握時,一道幽綠色的雷光,悄無聲息地劈在莽翠花身上。
她悶哼一聲,仿佛全身的氣力都被抽走,虛弱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