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死死纏著他,他怎麼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后,我的小腹隱隱作痛。
我站穩,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從來沒逼他跟我戀愛,跟我結婚!
「他錯過許安然,是他自己又慫又賤!」
許安然帶著鼻音的聲音突然響起。
「他……沒有收到我送的情書嗎?」
我和秦野同時愣住。
「你說什麼?」
「高考前,我在他座位上放了一封情書,但是一直沒有得到他的回應……」
說到這,她苦笑一聲,再抬頭,眸中染上點點怨恨。
「是你吧。」她死死盯著我。
「是你嫉妒我,所以扔掉了情書?
「是你讓我們錯過了整整十年……如今陰陽兩隔……」
我并不知道這件事。
但秦野信了。
「你這個毒婦!」
他咬牙切齒朝我撲來,我肚子重重撞向桌角。
劇烈的疼痛襲來,鮮血緩緩滲出。
我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4
再次睜眼,我正抱著書本,身著校服,站在雜物室的門前。
雜物室內,少年沈清且斜靠在墻上,細碎的黑發散落額前,看我的眼神里帶著一絲茫然。
校霸蕭年懶洋洋地坐在他對面,神色閑散。
看見我,他眉尾上挑,唇角揚起一個漫不經心的弧度:
「大學霸,不放心他?
「我只是找他……談談心嘛。」
手里書本的觸感,不像是夢。
我手腳瞬間冰涼,恨意翻涌。
書本砰地落地。
我面無表情地替他關好了門。
然后轉身就走。
身后卻傳來門被猛地推開的聲音。
沈清且如一陣風般從我身側跑過,只留下一個匆忙的背影。
「跑什麼啊,我就是問他運動會為什麼不報項目……」蕭年邊嘟囔邊把我掉落的書撿起來,隨手遞給我,「不客氣哦。
」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忙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教室門口。
沈清且愣愣地看向教室內正在和同桌打鬧的許安然。
夕陽斜斜映下,給他的身影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他目光溫柔,又帶著不可置信,仿佛陷入了一場不忍清醒的美夢。
我的心慢慢下沉。
他的行為氣質不像是從前那個陰郁少年,反倒像是十年后的儒雅教授。
沈清且……也重生了。
「犯什麼病呢?」蕭年不明所以拍地了拍他的肩,從他身側擠進教室。
「快上課了,別在這擋著。」
5
我循著記憶找到了我的座位。
這節是自習課。
周圍的同學都在安靜學習。
我隨手翻開一本習題冊,盯著上面稚嫩工整的字跡發呆。
重活一世,我絕對不能再走從前的老路。
我頭腦逐漸清醒,心情也一點點平靜下來。
沈清且既然重生了,估計也不想跟我扯上什麼關系,這輩子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他想作死就作死,我得離他遠點,免得他死的時候血濺我身上。
怪惡心的。
正想著,沈清且冷淡的聲音突然響起。
「白冉,把你的英語筆記給我。」
我抬頭:「什麼?」
他斜眼看我,神態疏離,似乎并沒發現我的行為跟前世不同。
也是,他滿心滿眼都是許安然,早忘了我曾經都為他做過什麼。
許安然聞言回頭,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剛剛找清且借筆記,但他說你英語比較好,所以來找你借啦。」
她眉眼彎彎,讓人不自覺心生好感。
可惜,這一套對我沒用。
「不借,我還要用。」
不是要用,就是單純不想借。
許安然笑容一僵。
她的同桌秦野聽不下去,回頭懟我:
「白冉,你身為班長幫助同學是理所應當的。
「怎麼借個筆記跟要你命一樣。
「趕緊拿來,安然找你借是看得起你,別藏著掖著的。」
他聲音有些大,周圍同學都看了過來。
許安然表情失落,看我的眼神卻藏著幾分輕蔑。
一旁的衛晴卻翻了個白眼,咽下嘴里的辣條就開噴。
「你少在這道德綁架,我們冉冉辛辛苦苦整理的筆記憑什麼給你們這些白眼狼。
「怎麼,你成績爛你有理是吧。」
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沈清且連忙出聲打斷:「好了!」
隨后他轉頭看我,聲音放緩,語氣坦然又認真:「白冉,安然她英語是短板,只有英語成績上來,才能報考 A 市的學校……」
我定定看著他,有些心酸。
后面的話他沒繼續說。
但我知道。
沈清且前世讀的大學就在 A 市,他希望能和許安然在同一座城市讀大學。
短短十幾分鐘,他就已經為他們規劃好了未來。
我卻從來沒有被他這麼認真對待過。
在我們結婚的第一個月,他就去了相隔甚遠的城市任教,幾個月才回家一次,也從不主動給我打電話。
原來不是不會,只是不愛。
我垂下眼眸,為自己的十年深感不值,沈清且卻以為我在猶豫。
「你之前不是總想叫我去你家吃飯?」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漂亮的桃花眼里滿是了然。
「你幫安然把英語成績提高,我就每個月去你家吃一次飯。」
他語氣里帶著高高在上的施舍。
怎麼重活一世,他連人話都不會說了?
我終于忍不住,抬頭與他對視。
「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怎麼什麼苦都要我吃。」
沈清且表情有片刻空白,正想開口說點什麼,班主任突然推開教室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