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咒罵聲離我越來越遠。
「不準走,把身上的錢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上手摸了。」
「犯了錯還想跑,哪有這麼簡單。」
「就是,來讓我給這小丫頭拍幾張照片,貼在她們學校……啊呀,誰!」
那個大漢話還沒說完,頭上就被飛過來的書砸中。
我抓起厚得像板磚一樣的輔導書直接砸過去,成功砸中另一人的胸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還不快跑?!」
我朝著安琪大吼,她終于反應過來,朝我狂奔,拉著我的手跑得飛快。
身后是那幾個壯漢的叫喊聲。
跑出兩條街,我倆才終于停下來喘息。
她驚魂未定,直接癱坐在地上。
「謝謝。」
我伸出手將她扶起來,提醒她早點回去:「以后離那些醉鬼男人遠點吧。」
我轉身離開,走出去好幾步還能聽到身后安琪的聲音。
「林笙,謝謝你!你的輔導書,我買新的給你!」
我沒回應,只是加快腳步。
幫她的時候也沒多想。
只是從上初中開始我就是一個人晚自習放學后回家,總有遇到幾次醉鬼的時候。
甚至有次還遇到一個有露陰癖的變態。
如果不是跑得快,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那時候只是覺得,如果有個人能拉著我一起跑,會不會好很多。
我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那幾個壯漢居然找到學校來。
其中一個人說我砸中他的腦袋,砸出了腦震蕩,要我賠錢。
老師在了解情況后,把我和安琪都叫來辦公室,還有我們的家長也來了。
這次我媽終于出現了。
那幾個壯漢說是安琪路過時,手里捏著煙,煙灰燙到了他們,于是爭論起來,我路過時幫了忙,把其中一人砸出了腦震蕩。
安琪的爸爸一聽,立馬反駁:「我家琪琪最乖了,不可能抽煙。」
安琪耷拉著腦袋沒說話。
其實我見過她抽煙,在廁所里和張婉兒一起吞云吐霧。
或許是壓力太大,以此排解,只是她家里人不清楚而已。
那幾個壯漢見安琪的父親西裝革履,開著豪車來學校,就知道此人身份不一般。
于是將矛頭對準我。
「就是這個小姑娘把我們兄弟砸出了腦震蕩,這件事情沒完,必須賠醫藥費!」
一聽要賠錢,我媽怒目圓睜,二話不說就扇了我一巴掌。
「你個賠錢貨,怎麼一天天老是給我惹事!」
12
我媽這一巴掌扇得用力,我的右臉高高腫起,耳朵傳來嗡鳴聲。
連那幾個壯漢都傻眼了。
安琪瞪大眼睛,立馬沖到我面前。
「是我抽煙了,我知道我不對,我在學校附近小巷子里抽煙,沒注意,撞到了他們,他們威脅我賠錢,林笙路過時救了我,都是我的錯。」
安琪擋在我身前,已經淚如雨下。
「爸爸,是我不好,但林笙是無辜的,她救了我。」
安琪的父親這才反應過來,立馬安慰女兒。
「這種事情早點告訴我們就好了,別害怕。」
說著,男人就要聯系律師,懷疑這幾個壯漢碰瓷敲詐,還說要聯系警察。
幾個壯漢趕緊搖頭和我們道歉。
我捂著臉,只是看著我媽。
明明都是父母,處理事情的方式卻截然不同。
我不禁自嘲一笑,更加堅定我的想法。
我媽察覺到我的視線,不自然地挪開眼睛。
「我……我怎麼知道,我以為你又闖禍了,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晚上我回家時,發現床上多了一瓶藥膏。
或許是她的道歉吧。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
距離高考的最后一個月。
學校都開始緊張起來,老師們恨不得掰開我們的腦子往里灌考點。
我知道這個時候著急是沒有用的,繼續按照我原本準備的計劃復習。
中午再抽出時間給許斯年補課。
距離高考還有半個月的時候,班上出現一個八卦。
聽說張婉兒家里破產了,她兩天都沒來上課。
第三天出現在學校時,她直接在學校門口和爸媽吵起來。
「之前不是說送我出國嗎?我現在哪還記得那些題怎麼做的!你們就是害了我!」
只可惜回應她哭鬧的,是父母的沉默。
這件事情也無人在意,大家議論完后,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
高考前一天,我約許斯年在學校后面的小樹林聊天。
他牽著我的手,罕見地沉默。
「在想什麼?」
「明天就要考試了。」
許斯年終于開口,他停下腳步,直勾勾盯著我。
「我們……你打算考哪個學校?」
話到嘴邊,他又換了個問題。
「打算沖清北,你呢?」
「我不知道,清北可能希望不大,我想離你近一點,不想和你分開。」
「為什麼要分開?我有說過我們要分手嗎?」
許斯年明顯一愣,眼中閃過欣喜,下一秒,他緊緊抱住我。
「我也不想和你分開,我們一直在一起。」
他緊緊摟著我晃來晃去,就在我快被晃暈之際,聽到他在我耳邊說話。
「林笙,只有你相信我,其實不管是我爸媽還是老師,他們都打算放棄我了,大家都覺得爛泥扶不上墻,只有你覺得我可以,我愛你。」
我踮起腳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感受風穿過我們。
「我也是。」
曾經只是想利用許斯年解決一些麻煩,但現在,我真的愛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