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晚上一個人睡會害怕嗎？」

我愣愣地看著漫天星光。

大概是以為我喝蒙了，男模弟弟主動湊過來。

「姐姐——」他慢慢靠近，聲音蠱惑。

我偏過頭，躲開他的吻：「很晚了，你早點回去吧。」

男模弟弟走了。

我倚在門口，慢慢抽完一支煙。

深吸了口氣，打開門，撞上一雙慍怒的眸子。

如我所料，陸繹在等我。

他與我僅僅一門之隔。

還沒有等我脫掉高跟鞋，他就瘋了似的將我抵在門上，捏著我的下巴。

「你就不怕我弄死他？」

「與你無關。」

我雙手用力地抵在他胸口，試圖推開他。

哪知我的推搡反而激怒了他。

他俯身，一手墊在我腦后，一手禁錮著我的脖頸，發了瘋似的吻我。

和昨晚小心又熱烈的吻不同，這個吻充斥著最原始的占有與侵略。

終于在這一刻，他在我心里徹底和小說里的男主重合。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

直到我的淚水打在他的手背，陸繹的動作才一頓。

他微微喘著氣，看著我濕潤的眼眶，有些手足無措。

好半晌，他才開口：「對不起。」

「不用道歉，是我該謝謝你。」

我擦掉眼淚：「謝謝你，讓我知道你其實從來都沒變過。

「你一直都是那個占有欲爆棚的變態偏執狂。

「誰陪伴你，你就會愛她，誰能給你一個家，你就會愛她。

「歸根結底你和程序沒什麼區別，最愛的人從來都是你自己！」

我狠狠推開他，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上樓。

17

我訂了兩天后的機票。

陸繹并不知情。

經過一年，他的公司早已經穩定。

成年后不久，陸家就會是他的。

而我，會有自己的新生活。

18

喝了酒，我睡得并不安穩。

夢里，我看見自己。

最初的，穿越過來之前的自己。

我們似乎在我的大學里。

「你好。」她說。

我皺了皺眉：「什麼詭異的破夢啊。」

對方并不在乎我的吐槽，繼續說：「你其實是本純愛小說的女主。

「而我……你知道的，是那個文的女主。」

我整個人石化在原地。

我的媽，我這麼 yellow 的人，怎麼會是純愛女主。

「因為我太喜歡你的男主了，所以……就偷偷調換了你和我的小說位面。」

「嘖嘖嘖。」我搖頭，目光譴責。

她低下頭囁嚅：「對不起。」

我恨鐵不成鋼：「你都有這個本事了，你怎麼不換個大女主劇本，多爽啊！」

「……」

她噎了下：「總之，我很內疚，這次我是來和你坦白的，你需要的話，我們現在可以換回來。」

我整個人怔住：「現在嗎……」

見到我的猶豫，她趕忙道：「你要是想再考慮一下也可以。

「三天后，我們夢里見。」

19

夢醒。

我愣了好久。

思考夢的真實度，也思考，夢里的我怎麼會猶豫。

明明已經做好決定。

不多時，陸繹發了條微信給我。

【餓了嗎？】

沒有猶豫，我下樓，和他坐在一起吃飯。

仿佛一切不該發生的，都沒有發生過。

房間里，我的東西已經打包好。

兩天后，我還是會離開。

以防夢是假的。

如果夢是真的，那剛好給她做選擇的空間。

20

在別墅里的最后一天。

我試著自己下廚，做了份蛋炒飯。

很成功。

餐桌上，我倆一言不發，埋頭干飯。

我恨不得把臉埋進碗里。

怕多看一眼就會流眼淚。

各自道了晚安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間。

半夜三更，我又提著行李箱，摸著黑用靜音模式下樓。

只是箱子剛落地，客廳的燈就亮了。

陸繹堵在門口，抿著唇，一動不動地看著我的眼睛。

我張了張嘴，最終只說出一句：「你早就知道了。」

「嗯。」他的聲音悶悶的。

桌上擺放著一捆粉色的麻繩，一副鐵質的手銬。

我呼吸一窒，捏緊行李箱，試圖講道理。

「你還小，不知道占有欲不能等同于愛。

「你信不信，這一年陪你的不管是哪個女人，你都會想留住她，都會誤以為這是愛。

「你只是渴望陪伴而已，根據你童年的遭遇，我可以理解。

「但這不是你去囚禁別人的理由。」

我絮絮叨叨地說著，不知疲倦。

不知是在試圖打動他，還是說服自己。

陸繹就站在那里，不曾開口，只是執著地盯著我的眼睛。

最后，他閉了閉眼睛，聲音帶著哽咽。

「所以我決定放你走。」

我看他通紅的眼眶，大腦一片空白。

「我足夠愛你。」

他深吸了一口氣：「所以我給你自由。

「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存在。

「我真的很想，很想留下你。

「我想過綁架你，想過威脅你，甚至想囚禁你一輩子。

「但現在，如果你想離開。」他張了張嘴，艱難地說出幾個字。

「我只希望可以……送送你。」

21

機場。

我站在安檢口，高舉手臂，沖身后揮手。

「再見啦，ẗùⁱ陸繹！」

22

三天后的夢境，如約而至。

她眼睛里帶著莫名的期待：「你想好了嗎？」

我點頭：「想好了。」

23

半年后。

巴黎直達的航班劃破夜空。

落楚穿著風衣，踩著高跟，大包小包地站在別墅門口，試圖開門。

指紋識別沒有成功，但門卻開了。

門后是陸繹驚訝的臉。

如今的他穿著黑色正裝, 曾經柔軟的頭發也變成利落的寸頭。

落楚愣了一下：「你怎麼在這？」

陸繹反應了一下，才回道：「這是我家。」

「沒搞錯的話，房產證上應該還是我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