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你在干嘛!」
系統的聲音被驚得變了調,像一只被剛剛捅穿喉嚨的鴨子。
因為,就在剛剛,我搭著竹影的手,推開了馬車的門。
裙擺太長,等我走下去的時候,下面已經黑壓壓跪了一大片的人。
包括蘇皖。
不同于剛剛優美的跪姿,此刻的她恭順地塌下了腰,頭深深地埋入手掌,渾身戰栗。
她在害怕。
我用手捏住她的下巴,手腕用力,強迫式地逼她抬起了臉。
被淚水濡濕的發歪斜著貼在她的臉上,凌亂的黑纏著干凈的白。
她楚楚可憐地看著我,微微泛紅的眼角更是襯得她肌膚勝雪,讓人心里無端生長出一股暴虐欲。
這就是女主角啊。
這確實該是女主角啊。
我就這麼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端詳著。
一直端詳到 009 瑟瑟發抖地問我:「你要不把她帶回馬車再看?」
「好多人啊。」009 聲音里帶了一點哭腔:「你別看了我害怕。」
我這才從蘇皖的美貌中回過神來。
看我直起了身子,009 長長吐出了一口氣,開始殷殷勸我:「這就對了,那啥,你先把女主帶回去,接下來怎麼辦我再給你想想辦法……」
「草你爹的元華光,你他娘的在干什麼!」
電光火石之間,我一把擄起蘇皖,隨意跳上了一個郎花校尉的駿馬,在馬的嘶鳴聲中,像一支離弦的箭朝著遠處飛奔而去!
在我的身后,30 名郎花校尉策馬狂奔!
梨花是沒有錯的。
被折斷的花枝也不會有錯。
那麼有錯的,就只能是折花的人了。
我說了,我是元晉的公主。
誰拿梨花打我的臉,我就拿鞭子抽爛他的皮!
3.
我策馬停在了謝府門前。
謝府門前高大的石獅子威嚴地佇立在門口,莊嚴肅穆,仿佛謝氏百年不倒的門楣。
朱紅色的大門緊閉。
我懷里的蘇皖掙扎起來,她急急地向我解釋,大概是府里的人還未曾接到公主蒞臨的消息,請容她下去向門房通報。
我微微松了松手,放她下去。
蘇皖抱著肚子,跌跌撞撞地往門房走,我看到她焦急地朝著門房說著話打著手勢,眼淚要掉不掉的在眼眶里打著轉。
很快,她回來了。
她顫抖著,她的嘴唇在哆嗦,她的雙手也在哆嗦。
她哆哆嗦嗦地說,主母吩咐過了,謝氏是百年世家,自古以來只有兒郎們能走正門,哪怕是公主,也只能在大婚之時從正門進府,因此。
「請公主從右邊的側門進府,夫人說她在正廳恭候公主。」
蘇皖說完這句話就顫抖著跪下了,面如死灰。
我笑了。
大、婚、之、日、方、進、正、門。
請、公、主、自、側、門、進、府。
公主。
側門。
這已經不是打我的臉了。
這是把我的臉皮撕下來扔在地上踩!
皇室的公主,驅馬來到你謝府門前。
你不開正門來迎我已是大不敬,現在竟然要我入側門去見你?
謝氏真是好大一張臉。
百年世家又如何?
世家與王共天下早是幾百年前的舊事了,現在的世道,可是皇室為尊!
一條狗而已,倒是來主人面前擺上譜了。
「好好好。」
我連說三個好字。下頜一揚,郎花校尉頓時會意,幾人下馬,袖子一撩,合抱起門前的石獅,重重地撞向了謝氏緊閉的大門。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大門被砸開了一個大洞。
謝氏百年傳承下來的門,爛了。
稀巴爛。
蘇皖驚得睜大了眼睛。
一直縮在門后觀察的門房驚叫起來,不多時,一群丫鬟奴婢簇擁著一個珠光寶氣雍容華貴的貴婦人走了過來。
這就是謝氏的主母,男主的親媽,也是劇情里給我立規矩讓我跪了一天一夜的惡婆婆。
現在,她臉上掛著僵硬的笑意,似乎準備解釋什麼。
她看起來有點害怕,害怕很正常,畢竟我剛剛把謝氏的大門砸了個稀巴爛,現在手里還拿著一支鞭子,看起來一言不合就會甩在她的臉上。
但奇怪的是,她的害怕中又帶著一些傲慢,好像頗有自信地拿捏著我的什麼軟肋,篤定了我不敢鬧得太過。
她張開了嘴。
「公主何至于此?」
「公主終究是謝家的兒媳,謝氏婦自然要守謝氏的規矩。」
「公主好生無禮。」
好像只要我嫁進了謝氏,我之前的尊榮、封號就都要被我拋在腦后。
我是,也只能是謝氏的媳婦,要好好捧著她這個婆母,才能免受后院那些可怖的碣磨。
不然,我面前的蘇皖就是我的下場。
荒謬至極。
我懶得聽她廢話,只是用鞭子指了指蘇皖。
「她懷了謝明德的孩子,讓謝明德滾出來回話。」
「這與吾兒何干吶?這是污蔑!」
謝主母面露慍色,氣憤不已:「難道公主就是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奴便打上了我謝氏的大門?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夫人。」蘇皖哀哀地叫了一聲。
但謝主母并未理她,只是朝著我流露出了一種被羞辱的表情:「當日擇選駙馬,我兒是禮部查驗過的潔身自好不近女色,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女人還懷了他的孩子?公主若是能拿出證據證明是我謝氏子孫,我愿脫簪向公主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