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沒有證據,我謝氏也絕不是任人欺凌的!」
4
「隨便你。」
我懶得與她廢話,又重復了一遍:「叫謝明德滾出來。或者,把他抓出來。」
后面那句,我是對著我身后的校尉說的。
謝夫人被我的囂張氣得渾身發抖,可是她看著我身后那群目光炯炯的壯漢,再看看坐在馬上氣焰囂張的我。
她知道,如果謝明德不出來,我是真的敢當街讓人沖進謝府里去抓人。
所以她只能屈辱地咽下心里的火氣,派人去書房尋謝明德來。
009 在我腦子里凄厲地大喊:「完了完了,謝夫人肯定恨死你了!」
「恨唄。」我滿不在乎,「她都要讓我跪一天一夜了,我還怕她恨我嗎?」
「也是哦。」
009 訕訕。
「但你這麼干,你的名聲也臭了啊!」
我笑了笑,沒再回話。
009 不是我們這里的東西,它自然也不會知道,大晉的公主,只要不造反,就是最好的公主。
名聲算個什麼東西。
不多時,謝明德來了。
豐神如玉,芝蘭玉樹,的的確確長了一副會勾引女人的好皮囊。
他走過來時,蘇皖的眼睛浮上了一絲希冀,謝明德的眼睛里也閃過幾分動容。
「真是郎情妾意、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啊!」
009 捧著臉感慨。
蘇皖撫著肚子,滿臉愛意,柔柔地喚了一聲公子,謝明德便下意識地往這邊快走了幾步。
「明德,華光公主說你與這位姑娘有私情,她懷了你的骨肉,是真是假?」
謝夫人開口,她的咬字很重,一字字地砸出去。
「謝氏是百年世家,你也即將迎娶公主,你想好了再回答。」
我看到謝明德的眉眼間閃過了幾絲微不可見的矛盾與痛苦,然后他不知想起了什麼,神情又歸于了冷漠。
謝明德硬邦邦地開口:「母親說笑了。蘇皖不過是一介奴婢,如此卑賤的女子,也配懷我謝氏的骨肉嗎?」
他沒說有沒有私情,也沒說孩子是不是他的。
他只是說蘇皖不配。
蘇皖的眼睛瞬間就黯淡了下去,梨花被雨打濕,奄奄一息地垂著,再無攔在我馬車前的靈動與鮮活。
「真是郎情妾意、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啊。」
我復述了一遍 009 的話。
009 臊得滿臉通紅,只能無力地爭辯著:「這不是男主的真心話,你沒看出他冷漠下的潛藏的愛意嗎?等他把女主杖斃,看到女主身上掉下來的玉佩他就明白了,然后他隱藏的愛意就會像火山一樣噴涌而出,到時候在座的各位一個都跑不了!」
懂了。
我了然地點頭,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蘇皖身上把玉佩摸了出來。
「華光公主,這下你還……」
伴隨著謝夫人嚴厲的問責聲,那塊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玉佩在我手里轉了一圈,然后像逗狗一樣被我扔在了地上。
頂著謝夫人吃人的目光,我神色自若地開口:「謝明德,嘬嘬嘬。」
「華光公主你欺人太甚!你今日的所作所為,我會進宮求見太后娘娘,一五一十的稟報。」
謝夫人勃然大怒。
可謝明德的眼睛卻被黏在了那枚玉佩上,很快,震驚、不解、恍然、痛苦、愛意等在他臉上浮現,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一個人的臉上竟然能出現這麼復雜的情緒。
他三步并作兩步,撿起了地上的玉佩,急急問我。
「這玉佩,這玉佩是你從哪里來的?」
5
我抬起下巴,示意跪在我面前的蘇皖。
謝明德的眼圈當場就紅了,他毫不猶豫地撲通一聲跪下來。
「母親,蘇皖是我深愛的女人,她懷著的是我的骨肉。我愿意放棄功名,與公主退親,求您成全!」
「哇哦。」
我忍不住感嘆一聲。
009 已經被面前這野狗一樣脫韁的劇情雷的喘不過氣,它奄奄一息地問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知道啊。」
我真誠地回它:「可能這就是劇情的不可抗力吧。」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被兒子狠狠背刺的謝夫人現在正捂著心口,好像馬上就要暈過去了。
我狀似關心地問候了一句,趕緊催還跪在我面前的蘇皖。
「趕緊去扶你婆母啊,愣著做什麼!」
這會兒不趁著她被氣得發懵把名分定下來,等她反應過來你連謝氏門都進不去。
只可惜謝夫人不愧是歷經風雨的世家主母,她本來是想暈過去把這事兒混過去的,聽完我的話愣是沒敢暈,生生把自己掐醒。
她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揚起手邊的手杖,重重砸到了謝明德的背上。
她這一下用足了力氣,謝明德當場便慘叫一聲,癱軟在地。
她尤不解恨,又持杖打了上去,一直到謝明德翻著白眼暈死過去,她才停手。
蘇皖痛哭著想要攔她,也跟著生挨了幾杖。
謝夫人沒管她,只是喘著粗氣說:「我兒子犯了錯,確實該罰。但男子年少慕艾也是人之常情,我在這里向公主許諾,在公主嫁進來之前,我會親自動手清理他的后院,還請公主饒他一回。」
說罷,她毫不猶豫地脫簪跪地,朝我行了個大禮。
我笑了起來。
「不愧是大家主母,手段硬,身段軟。」
「能把男主生生打昏過去,這手段確實夠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