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疾走幾步,用力掐住我的脖子。
「你到底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拼命掙扎,拍打他的手腕。
「你聽我解釋。」
裴景川沒松手,臉色依舊鐵青。
「行,你解釋啊!」
就在這時,我聽見門外,響起一陣熟悉的馬鳴聲。
這是凌云那匹汗血寶馬,叫聲洪烈,不同凡響。
我僵硬地轉過眼珠,去看門口。
「你聽我說,其實我不只是沈言的外室,我還有——
「咳咳,凌郎,快來救我啊!」
19
長刀出鞘,雪光般的刀影從眼前一閃而過。
威風八面的裴少卿臉色慘白,乖乖松開手。
「凌云,是你,你跟宋清歡——」
我連滾帶爬,撲過去諂媚地抱住凌云的胳膊。
「嗚嗚,凌郎,我差點被裴大人掐死,他欺負我,你要給我做主啊。」
凌云繃緊面皮,顫聲道:「你們方才的話,我都聽見了。
「宋清歡,你跟裴景川是什麼關系?」
狹窄的禪房里,窗外的光線日漸偏西,房門大開,屋子里烘烤一日的暖氣,頃刻間就退到黃昏的風里去了。
在兩人咄咄逼人的視線下,我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干笑道:「其實,大家都是好朋友,不用這麼劍拔弩張的。」
裴景川冷笑。
「什麼朋友,睡覺的朋友嗎?」
「鏗——」的一聲,凌云手里的長刀直指裴景川的鼻尖。
「放肆!」
我忙安慰凌云。
「他沒有胡說啊,我對你們兩個的心,都是一樣的。」
裴景川氣極反笑。
「呵,宋清歡,你真是讓我長見識了!
「你到底有幾個好朋友?」
話音剛落,門外又響起一陣馬蹄聲。
顧向明踉蹌著跳下馬車,直奔禪房。
「清歡,你為何不告而別,你——裴大人?凌將軍?」
20
屋子里的氣氛,沉默到令人窒息。
翠菊再也待不下去,很沒出息地跑了。
「姑娘,我去給你們倒茶。」
「你等等我,我也去。」
剛跑出去一步,凌云抓住了我的手臂。
「宋清歡,你給我站住。」
凌云力氣大,隨意一扯,我就撞進他的懷里。
裴景川看得醋意橫生,大步走過來,扯住我另一條胳膊。
「姓凌的,你放手,誰準你碰她了?」
凌云冷哼。
「她是我的女人,我想碰就碰,裴少卿,你再不松手,凌某的橫刀,可不長眼睛。」
兩人殺氣騰騰,我求助地看向顧向明。
「顧郎,你口才好,你幫我勸勸他們。」
顧向明眼神空洞,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失神地喃喃自語。
「裴少卿,凌將軍?
「宋清歡,宋清歡,你——你怎能如此待我啊?」
顧向明踉蹌著往后退了幾步,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神情悲愴,看著仿佛要哭出來。
我慚愧地低下頭。
「我也不想的,可女人嗎,每個月總有幾天管不住自己的時候。
「但是我保證我沒有偏心眼啊,我對你們三個都是一視同仁的。
「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我這不是準備走了嗎,不給你們添麻煩。
「大家好聚好散,日后山高水遠,有緣江湖再見!」
我沖幾人一抱拳,趁大家都在愣神的工夫,提起裙擺就往外跑。
剛從禪房跑出來,就看見沈言手里握著馬鞭,氣急敗壞地朝我這邊沖。
翠菊端著木制托盤,氣喘吁吁跟在他身后。
「噯,姓沈的,你別進去,我們姑娘有事,你別再去添亂了,你站住!」
21
沈言見我出來,緊張的神色頓時一松,嘴角情不自禁彎起。
「這麼急著出來迎我?
「想跟我回去?我告訴你,這件事,沒那麼容易揭過去。
「一點事情不順心,你竟敢離家出走,宋清歡,你這種性子,若是以后進了我沈家家門,還不將家里鬧得雞飛狗跳。」
說著板起臉。
「你要是還想給我做妾的,就去給林宛如道歉。
「宛如已經說了,要好好磨一磨你的性子,你先去林府做一段時間丫鬟吧。」
我直接沖到他面前,張開手。
沈言扭頭。
「不改改那狗脾氣,我才不抱你。」
我一巴掌扇飛他。
「滾開啊!
「別擋姑奶奶的路!翠菊,快,收拾包袱!」
沈言身體都被我扇歪,往旁邊踉蹌幾步,勉強站住身形,怒道:「宋清歡!你這賤人,你敢打我?
「我真是把你寵得無法無天了!」
他轉過身,猙獰地朝我撲過來。
人還沒碰到我的衣角,禪房里已經有一柄長刀攜著破空聲飛出來,狠狠砸在沈言的后背上。
力道之大,把他整個人砸趴下,吐出一大口血。
22
沈言狼狽地撐起身體,扭過頭,一臉驚怒:「是何方歹人,竟敢打我,本官可是戶部員外郎,你——凌將軍?」
沈言抹一把嘴角的血,茫然道:「凌將軍,我在教訓自己的外室,你為何出手傷我,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凌云危險地瞇起眼睛。
「外室?」
「是啊,我這外室,性子執拗,鬧脾氣離家出走,我此番來藍田縣,就是要把她帶回去的。
「宋清歡,還不過來!你要在外人面前丟我的臉嗎?」
我搖頭,很不屑地「嘖」了一聲。
「你才丟我的臉!
「沈言,我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宋清歡不會做妾,更不會做你的小妾,你快滾吧!」
沈言狼狽地站起身,努力挺直腰桿,質問我:
「你一個罪臣之女,不做我的妾,你想做誰的妾,凌將軍的嗎?
「你跟凌將軍配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凌云剛撿起刀,聽見他這句話,頓時火大,反手用刀背又在他肩頭狠狠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