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姐,怎麼了?」
他顯然是有點怕我,像是恨不得趕緊跑一樣。
「我找你問點程裕的事兒。」
思來想去,我決定委婉地試探。
「你知道他為什麼請假嗎?」
「啊……知,知道。」
「他請假這段時間,我見過他了。」
我抬眼仔細觀察他的表情。
如果他不知道程裕的真實情況,聽到我這句話一定會一頭霧水。
如果他知道,他的反應絕對和程裕家門口那群親戚一模一樣。
果不其然,聽到我的話,他的眼神開始飄忽,有點尷尬、有點震驚,又有點吃到瓜的小興奮。
我暗自冷笑一聲。
呵。
你們狼人是斗不過我們真人的。
天真!
我示意他低頭湊近我。
「你也是狼人,對不對?」
「……嗯。」
見我已經知曉,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那我問你啊,你們是不是……那啥期之前會變回原身?」
實在沒好意思在他面前說出那三個字,我只能保佑他意會。
跟一個異性討論程裕的發情期,也太奇怪了吧!
可我又找不到更好的人選。
「對,所以一旦察覺到,我和裕哥都會提前請假。」
「那你們從原身變回人的契機又是什麼?」
話落,他沒有立刻回答我,耳根卻攀上了一抹紅。
我注意到了,欲言又止。
看他這支支吾吾的樣子,估計也是只處狼。
算了,不為難人家純情小伙。
正想揮揮手讓他走,一道熟悉的身影驀地從他背后出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如釋重負,向我點點頭趕緊跑路。
茶水間內只剩下我和程裕兩個人。
我低著頭看地板,完全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該死。
他怎麼這麼快就來上班了?
這就算了,還被他撞到我抓著他跟班問話。
也不知道這家伙都聽到了哪些……
跟我肚子里的蛔蟲似的,程裕恰巧開口:「我都聽到了。」
我下意識抬頭看他。
「很好奇?」他挑了挑眉,尾音上揚。
「托你的福,我第一次發情期變成人,就暈了一夜。」
這句話他是湊在我耳邊說的,那三個我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字,被他刻意壓低聲調,繾綣地傳入我耳中。
「……你不能怪我。」
心臟咚咚地跳,我絞盡腦汁想著怎麼扳回一局。
「你突然親我,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你確定是我先親的你?」
他這句反問讓我一急,側過頭瞪他一眼。
「還是說……我們一起復盤一下,看是誰先親的誰。」
說不過他。
我開始使出耍賴戰術。
「明明就是你先嚇到我的,不然為什麼我就逮著你揍?」
「你看我平常隨地大小揍了嗎你就污蔑我。」
耳畔傳入一聲輕笑。
「好吧。
「但是你要對我負責。」
我:???
「醫藥費多少,我轉給你。」
我作勢打開手機。
「不是這個負責。」
聞言,我立馬想到別的方面,臉上逐漸發燙,急急反駁:「那你想干什麼?親你一口還得負責了,你的嘴巴這麼高貴嗎?」
程裕傾身靠近我:
「又猜錯了。
「不是好奇怎麼從狼變成人嗎?
「你是我發情期見到的第一個異性,這就是契機。
「我們狼也是有雛狼情結的,你這麼闖入我家,我發情期見到的第一個人又是你……」
他伸手撥了撥我的耳垂,分明很輕佻,我卻被他的話牽走心神,壓根沒心思關注他的動作。
「所以我現在,非常……非常地依賴你。
「這樣也不需要負責嗎?」
10
我沒有立刻答應程裕的請求。
而是盡力掩飾快要染上紅暈的雙頰,推開他走出了茶水間。
本以為我的沉默就是拒絕。
沒想到他天天都在刻意接近我。
經常出現在我的辦公桌前,次數多到組里的同事都差點起疑。
我只能在他們八卦間隙拿出手機,氣沖沖地敲字發給程裕:【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來我們這里晃悠?】
他幾乎是秒回。
【不行。
【看不到你我沒有安全感。】
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我氣得牙癢癢。
雖然知道是所謂的「雛狼情結」作祟,但我還是想反擊一波。
【……你們組知道你現在這麼油嗎?】
【時荔,我說的是實話。】
他輕飄飄地把我的攻勢擋了回來。
這就算了,中午去食堂用餐,以往我和他都保持著幾乎是食堂對角線的距離,現在倒好,他端著餐盤就往我這邊走。
剛開始還只是坐在我們桌的隔壁。
后來有一天,有個同事請假,我們四人行多了個缺口,他不請自來地坐在了我身邊。
「țűₛ可以坐這嗎?」
另外兩個同事樂呵呵地點頭,我憋得慌,又不敢多說什麼。
他們三個倒是吃得正歡,聊天也聊得很和諧,只有我動筷都不利索。
飯后,同事還湊在我身邊吃瓜。
「裕哥突然來我們這兒吃飯,看起來還這麼親切,真不容易。」
「是啊,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喜歡我們組里的人,想跟我們拉近關系呢。」
「你別說,你真別說……」
看我一言不發,她們倒也沒聯系到我身上。
只因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喜歡程裕。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小心臟怦怦直跳,生怕她們懷疑上我。
更何況在她們聊天時,手機上還彈出程裕的消息:
【剛剛那麼緊張,怕我吃了你?
【不過不說話也好,你要是跟我說話了,她們就該懷疑了。】
11
我感覺我變成了一只陰暗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