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好騙？還是因為他追不到人復合不了，把我當作消遣？

腦子一熱，我發出去：【你在房間等我。】

等我進了程裕的房間，他確實好好坐在床上等我。

好像是剛洗完澡，浴袍遮得嚴實卻松垮，頭發看起來還有些濕潤。

房間里有淺淺淡淡的酒氣。

我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伸手奪過他手里的毛巾，隨意丟在了地上。

他沒有反抗，任由我動作。

事半，他想抬頭親我，被我偏頭躲了過去。

眸子里的委屈快要溢出來。

我故作不察。

直到他忍不住輕喘時，才俯下身，在他耳畔輕聲道：「程裕，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他的聲音有點顫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他話還未說完，響亮的巴掌聲便響徹整個房間。

我利落抽身出門，頭也不回。

好了。

本來從一開始就是被他的臉和身材蠱惑。

現在技術也就那樣。

我不虧。

18

門鈴聲鍥而不舍地響起。

我拿起手機彈了條語音。

「程裕，你再吵我睡覺試試？」

門外安靜下來的剎那，我刪除拉黑，一氣呵成。

今晚體力耗得實在太多，一覺便睡到了早上。

拉開門，走廊上的場景讓我一怔。

程裕和方泊并肩坐在墻角，兩人臉上都帶著傷，衣服也是凌亂不堪。

方泊的領口被程裕單手揪住，齜牙咧嘴地瞪著他。

見到我，他張口就是告狀：「咳咳……你管管這瘋子……」

吐不出幾個字，領子又被程裕拉緊。

「嘔……」

程裕嫌棄地把他甩在地上，站起身朝我走來。

我作勢要關上門，被他伸手撐住。

「可以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嗎？」

「沒什麼好說的。」我加大了手上的力氣。

「在公司遇見你的時候，我不是故意裝不認識你，是我當時對你還有氣。」

我掀起眼皮。

「你還有臉對我有氣？有病？」

「時荔，不帶這樣的……」他拉高語調，嗓音里飽含委屈、迷茫和煩惱, 「明明是你先刪了我。」

「那你讓我怎麼做？重新見到你就觍著臉跟你說我是誰嗎？」

我握著門把的手一松。

「……你說什麼？」

19

「當時我去你們學校參加比賽, 經常在你們院樓看到你。

「通過你好友申請的時候，我本來不知道你是誰，但經過時偶然聽到你和朋友說的話，還看見了你的屏幕。」

程裕坐在我對面，握筷子的力度很大。

我不敢吭聲, 埋頭吃早餐。

「收到你發來的卷子，我瞄了一眼，就發現你寫的過程和我不一樣。結果你跟我杠上了, 我也就沒想起來跟你坦白。

「后面……也確實是我有私心, 我不想告訴你了，就一直將錯就錯。

「可我不知道你后面為什麼要刪了我, 我重新加你也加不上。」

「對不起……」我抬眼看他。

語氣有點點心虛。

「我當時……剛知道我加錯人了，腦子一熱就把你刪除拉黑了。」

程裕深吸一口氣，把酸奶遞給我。

「我不是怪你, 我只是不想被你拉進黑名單后一句話也不能說。

「當時年紀小, 確實幼稚，在公司看見你的時候, 我承認自己那時很生氣，所以故意裝不認識。

「但我當時……真的很希望你能認出我, 哪怕是通過我的聲音。」

已經工作的程裕，和當初的他聲音著實不大相同。

相隔幾年, 我也不會莫名其妙聯想到大學，所以一點兒也沒察覺到。

「時荔，雛狼情結是騙你的。

「但我發情期的變化, 確實是因為你。

「只有看見喜歡的人，我們才會從狼變成人。

「所以, 即使我不承認，我的本能也在告訴我，我還喜歡你。」

20

我擋住了程裕的情話攻勢。

主要是當時又驚又羞赧, 根本想不到自己該做出怎樣的反應為妥。

于是只能挪開視線轉移話題：「那你干什麼和方泊打架？」

「他嘴賤, 」程裕說, 「我在門口蹲了一晚上, 他半夜經過, 張口嘲笑我。」

「我以為是他在你耳邊煽風點火。」

我眼神飄忽。

嗯……好像煽風點火背刺他的……是別人。

吃得差不多了, 我找借口溜去衛生間，一個人獨自消化這些信息。

默默地把程裕從黑名單里拖出來。

未承想這人跟在我身上裝了監控似的, 沒幾秒就給我發了條消息。

【人呢？】

我沒回，他繼續發。

【時荔, 讓我重新追你一次吧。】

我捂著手機，兀自臉紅。

太犯規了！

21

后來。

我還是經常和程裕互杠。

氣急了就質問他：「那你當初看上我還不是見色起意！」

「不然你都不知道我的性格, 怎麼就注意到我了？」

不論我耍賴問了很多次, 他都極有耐心地答：

「還記得你在學校喂的流浪狗嗎？他不是小狗, 是族里貪玩亂跑出來的小狼，還學不會變成人形。

「是看到你，我才找到的他。

「于是自那以后, 視線總是被你牽引。

「和你成為搭子之后，我才知道你很可愛。」

他靜靜回望我，眼里滿溢柔情。

「知道可愛是什麼意思嗎？

「聽說, 當你覺得一個人很可愛的時候，你就完了。

「那表示，你真的喜歡上她了。」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