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真多。

「還是不是男人了，你行不行啊你？」

我本意是想激怒對方。

誰知他卻瞄了我一眼，含羞帶怯道：

「我男朋友說我特嫵媚，忒有味道。」

啊？

……

我無語了。

被他一打岔，戲不知道如何進行下去。

誰知房間門「唰」地被拉開。

沈克眼神冷冽地站在門口，指節因為用力過猛而泛白。

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還不滾？」

賈森慫得很，拔腿就跑。

客廳里還能聽見他罵罵咧咧的聲音。

「現在的小情侶，真是什麼 play 都敢玩！」

我故作詫異，無辜看向他。

「哥，你怎麼回來了，你嚇到我朋友了。」

沈克反手關上門。

一步步朝我逼近。

忽然笑了。

「為什麼回來你不清楚嗎？」

「房間里的監控。」他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散漫的笑容。

「妙妙這麼聰明，不是已經發現了嗎？」

我繃著下巴沒吭聲。

這是一場博弈。

我的把戲沈克一清二楚，他做的那些我也琢磨透了。

四目相對很久。

最終還是沈克敗下陣來。

「上次在醫院，你問是不是喜歡你。」

他低頭，手指穿過我的指縫，同我十指相扣。

眼神溫和，動作卻蠻橫霸道。

這不是記憶里的沈克。

捕捉到我眼中的詫異，他舔了舔唇，笑容變了味。

俯身眷戀地蹭著我的額頭。

「本來還想再忍忍的，但是太喜歡妙妙了。

「哥哥快裝不下去了，怎麼辦？」

我往旁邊躲了躲。

像個小結巴。

「裝……裝什麼？」

沈克捧著我的臉，不讓我躲。

「裝成妙妙喜歡的樣子啊。

「溫柔、克制、單純、禁欲。」

他一口氣說了好多個，我曾經和喵喵喵反復提及的男主人設。

「抱歉，沒有長成你喜歡的那樣。

「妙妙，我已經憋得……快壞掉了。

「幫幫哥哥，好不好？」

他故意在這種時候提及禁忌的稱呼，擺明了想捉弄我。

「你個變態！」我沒好氣地用頭頂了他一下。

他從善如流，點頭附和。

「我是變態。」

這麼坦誠，反倒讓我的臉迅速紅溫了。

誰還不是個變態呢。

我抬腿踢向沈克的膝蓋。

「喂，變態，你親親我吧。」

他冷了一下，試探性在唇上輕輕啄了一小口。

「還要。」

我仰著臉。

沈克久久地凝視著我，眼眸漆黑，翻滾著洶涌風暴。

下一秒，我被他抱上了桌子。

「剛剛我進門的時候，你們在干什麼？」

他的語氣不像質問。

我立刻心領神會。

嘴唇微張，無聲地發出那兩個字。

沈克的身形狠狠顫了一下。

墨水灑了，書也凌亂散落一地。

視線里，只有沈克眼中狂亂滋長的愛意。

14

沈克要賣房子我才知道，這公寓是他全款買的。

之前竟然還一直在我面前哭窮！

「這能怪我嗎？」

他牽著我的手。

互動心意之后，沈克好像得了肌膚饑渴癥，時時刻刻都想和我貼貼。

他提醒：「想想你在網上和我說過什麼？」

想起來了。

喵喵喵問，如果我發現家里很有錢，會做些什麼。

我想也不想地回復：

【當然是讓 po 文照進現實！】

……

我不服氣。

沈克捧著我的臉親了一口，語氣嘲弄。

「你這小身板，還想有幾個男朋友？」

……

也對。

先把眼前這個玩膩了再說。

沈克不愿回到溫家。

哪怕溫家人上門哀求多次，沈克也沒有回心轉意，反而決定賣掉房子。

沈克解釋道：「我知道自己是被拋棄的，除了妙妙，我不需要別的親人。」

我說自己做了個夢，夢里他對溫家十分向往。

沈克很詫異。

「夢里的妙妙竟然這麼了解哥哥？」

我不依不饒，纏著他要答案。

沈克挑起眉梢笑。

「大約是想讓你覺得，哥哥是個很搶手的寶貝。

「想讓你的注意力多放點在我身上，最好永遠只看得見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牢牢盯著我，眼底強烈的占有欲再也不掩飾分毫。

我有點難過。

上輩子沒有等到沈克。

如果我們都能早點坦誠自己不光彩的內心，或許也會是不一樣的結局。

可是那時候，我真的不敢。

如果是在小說里，我和沈克的關系稱得上青梅竹馬。

可是在沈家村，所有人眼里，沈克是哥哥，我是妹妹。

哥哥和妹妹怎麼能在一起呢？

我第一次來月經的時候，遠房嬸嬸和伯伯分別把我和沈克叫過去。

嬸嬸語重心長地叮囑我。

是大姑娘了，要跟異性保持距離，尤其是和沈克，不能像以前那樣動不動讓他抱我哄我。

「為什麼不可以？」十二歲的我并不理解大人的邏輯。

嬸嬸說：

「沈克再親也不是親哥哥，你和他走得近了，別人要說閑話，到時候你長大了嫁不出去要被嫌棄的！」

「哥哥不會不要我的，我和哥哥住一輩子。」

「瞎說什麼！」嬸嬸一把捂住我的嘴，語氣越發嚴厲。

「你再說這話，你爸媽死了都要從墳里爬出來掐死你這丫頭！」

我怯怯閉上了嘴。

不知道伯伯和沈克說了什麼。

總之從那以后，沈克漸漸成了村里人人夸耀的好哥哥。

我們關系親近，卻不再親近。

15

沈克要來學校授課的消息，我竟然最后才知道。

他幫學校定制了一套實驗系統，還愿意親自過來教授操作方法。

那套系統據說很貴。

「現在怎麼不裝窮啦？」我陰陽怪氣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