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著授課時的無框眼鏡，一副知識分子的清冷樣。

卻動輒把我拉到腿上坐下。

「早就想這麼做了。」

「什麼？」

他又笑著低頭親我，眼底的獨占欲濃烈熾熱。

「想告訴所有人。

「我是你的。」

……真是。

斯文敗類。

我不再住校。

某次下課后，在路上碰到李夢涵。

她跟了我一路，到校門口，扭扭捏捏地喊住我。

「沈妙，我給你道歉，我之前對你態度可能是有點不好。」

我點頭：「接受你的道歉。」

她表情活絡起來，親熱地拉住我的手。

「咱們也相處過一段時間，你看我當你哥女朋友怎麼樣？你幫我介紹介紹唄。」

「不行啊。」

「為什麼？」她冷下臉，甩開我的手。

我為難地搖搖頭。

「因為，我要當我哥的女朋友。」

離開時，她還愣在原地。

不出意外，如沈克所愿。

明天全系的人都要被迫聽到這個八卦了。

16

放寒假，我和沈克回沈家村。

原本打算拜祭過父母就回去。

從山上下來時，家門口停著輛豪車，圍了好些看熱鬧的村民。

「沈克，你親爹回來找你啦，瞅這樣子是個大老板。」

「你小子以后要享福咧，可別忘了我們這些叔叔伯伯！」

沈克皺眉，對一身氣派的老人不客氣道：

「這是我家，請你立刻離開。」

老態龍鐘的男人，眼睛蓄滿淚水：

「我就是想來看看你過得怎麼樣。

「孩子，今天是年三十，看在我這麼大把年紀的份上，收留我一晚行不行？」

沈克移開目光，冷淡道：「最旁邊的房間，你自己收拾。」

勸退了看熱鬧的村民，沈克拉著我回到屋里。

他很歉疚，抱住我。

「妙妙，我們今天就回城里，好不好？」

「好。

」

用親情綁架被你傷害過的人來愛你，是件很殘忍的事。

有道德的大多數人選擇隱忍、順從，默默接受。

但我和沈克都是道德感不強的人，包了輛車悄悄進城住酒店。

半夜，沈克的手機鈴聲響起。

接完電話，他開始穿衣服。

「要出去嗎？」

我窩在被子里，還沒清醒。

「我們沈家村的屋子著火了，公安讓我過去問點話。」

沈克拉上拉鏈，彎腰在我臉頰親了一口。

「不要緊，你繼續睡，我很快回來。」

聽到著火兩個字，我一下子睜開了眼。

沈克走后，我忍不住胡思亂想。

如果今天沒進城，是不是也會像上輩子那樣身陷火海。

是同一個人放的火嗎？

重生后，我觀察過沈家村每一個人，沒看出什麼異樣。

都是同族的叔叔嬸嬸，沾親帶故，沒有大矛盾，平時見面都很熱情。

為什麼會放火呢？

睜眼等到凌晨三點，沈克回來。

在空調底下吹了會，滿身寒氣散盡才過來床邊抱我。

看出我在緊張，他盡量平和地講述。

「沈三家小叔子放的火。他想等溫總被火困在屋里的時候去救人，好讓溫總拿一大筆錢感謝他。后來眼見火勢大了，他不敢進去，害怕之下就跑了。溫總帶的秘書把人救了出來。」

我依稀記起來，上輩子傳出沈克父親是大老板的消息后，沈小叔也明里暗里打聽過不少次。

……竟然是這樣。

沈克重新洗漱過，把我抱進懷里。

「睡吧。」

我閉上眼睛。

又夢到了那場大火，燒得渾身好痛。

我哭著驚醒。

「怎麼了？」

沈克手忙腳亂擦掉我的眼淚。

「是哥哥不好，今天沒帶你好好過年，明天補上，行嗎？」

我縮在他懷里搖頭。

「沈克，你知道被火燒的時候有多疼嗎，我好像聞到身上燒焦的味道了。」

「做噩夢了？」

沈克柔聲哄：「我在呢，要燒也是先燒我。

「你怎麼會被燒焦呢，妙妙香香的，快睡吧。」

一時間，我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在沈克輕柔的安撫中慢慢閉上了眼睛。

后面又驚醒。

趴在沈克懷里號啕大哭。

「凌晨五點了，妙妙。」

我也知道這樣不好。

可是……

「沈克，我害怕。」

「怕什麼呢？」

我搖搖頭。

難受、不開心。

「沈克，你說個笑話給我聽吧。」

他有點無奈，擁著我半坐在床上。

看了好一會窗外的夜色。

靜悄悄的。

「睡嗎？」

我搖頭。

沈克打開手機，不知道在干嘛，側眸問我：

「是不是不困？」

我茫然地點點頭。

「行，那等著。」

我不知道要等什麼。

過了半個小時，有人敲門。

沈克提了個外賣袋進來。

「什麼呀？」

我湊上去想看，被沈克躲開。

他拎著外賣去了衛生間。

過了幾分鐘。

聽到叮鈴鈴細碎清脆的響聲。

衛生間門打開，男人緩慢走出來。

粉色貓耳、粉色鈴鐺。

還有粉色毛茸茸的曳地長尾。

我目不轉睛，看呆了。

沈克板著臉轉了一圈，走到床邊，把毛茸茸的大尾巴遞到我手里。

明明是沒有溫度的東西，我卻被燙得腿酸手軟。

沈克的耳朵燒紅，但他表現得很鎮定。

「別看了。」

啞著嗓子把我捉進懷中。

「不是讓我哄哄你嗎，現在還難過嗎？」

我瘋狂搖頭，迫不及待想再欣賞一下。

直到被撥弄響脖子上的鈴鐺，瞧見我亮晶晶的眼。

沈克臉紅到了脖子根，輕聲笑罵：

「小變態。」

我被他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

弱弱收回手。

「我困了，現在可以睡了。」

沈克不緊不慢地調高空調溫度，又把我剛剛拉上的被子拉下來。

俯身湊近，滾燙的目光能把人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