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分手,我永遠不知道他有如此惡心的一面。
旁人瞧我的眼神開始不對。
我忽然變得無比冷靜:「我沒出軌,電話里的人是我游戲里的朋友,他不在 C 城。」
周冠拉長聲音道:「朋友?呵呵,你綠了我,還說是朋友?」
我舉起手:「我秦媛在此發誓,如果我和周冠戀愛期間出軌,就死一戶口本,你周冠敢不敢對天發誓,冤枉我的話就死一戶口本?」
周冠呵呵兩聲,不接茬。
觀眾議論紛紛。
我走到周冠面前:「周冠,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也得說出你的秘密。你是個 gay,同性戀。你男女不忌,一邊交女朋友,一邊偷偷和男人約,還喜歡躺在床上被男人弄。」
美女目露驚訝,其他人也議論紛紛。
「我不是!」周冠急得大吼,「你污蔑我,你有證據嗎?」
不二先生和我異口同聲:「那你有證據證明秦媛/我出軌嗎?」
我一愣,隨即鼻頭一酸,眼眶熱熱的。
在危難時刻,有個人與你同心協力對抗壞蛋,真的太讓人感動了。
周冠被噎得說不出話,近乎哀求地對美女說:「走吧。」
美女笑看他:「放心,我不會分手的。」
6
所有人都很驚訝。
周冠大喜。
我將手機放回包里,彎腰脫掉一只高跟鞋,大叫一聲:「周冠!」
正在討好美女的周冠轉頭。
我操著高跟鞋猛砸他的臉:「去死!」
周冠鼻血瞬間流下,他里子面子丟盡,大叫:「秦媛,我要告你!」
宋玲玲大聲說:「秦媛只是幫你打蚊子,大家說是不是?」
周圍人紛紛點頭:「對,打蚊子,剛才他臉上好大一個蚊子。」
打完我便拉著宋玲玲逃跑。
周冠要追過來,美女忽然開口:「別鬧了,走吧。
」
周冠沒再追我,氣急敗壞地和美女一道離開。
我和宋玲玲跑出玻璃大門,對視一眼,大笑起來。
回家路上宋玲玲大罵周冠,還罵美女眼瞎,什麼垃圾都要收。
我倒覺得美女在幫我們。
如果不是她叫住周冠,可能后面還會吵架。
至于周冠,我已經不在意了。
因為我已經認識到他是多麼惡心的一個人,如不二先生所說,如果我再為他浪費心情,那我就很虧。
總體而言,這場爭斗我贏。
和宋玲玲喝完慶祝酒回家,站在陽臺上,面對綿延的萬家燈火,我撥通了不二先生的電話。
「謝謝你。」
「不客氣。」
涼風微拂,霓虹閃爍。
無邊的夜色黑而靜謐。
我們在這個涼爽的深秋月夜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復盤今日與周冠的激烈斗爭,感覺像是打了一場競技游戲,腎上腺素飆升的刺激感仿如前刻。
我們扒拉著一些細節,說得眉飛色舞,哈哈大笑。
不二先生認為我吵架能力很弱,向我推薦一本書,叫《如何正確地吵架》。
我上網搜索,居然真有這本書!
看來不會吵架的人很多,否則這本書賣不出去。
不二先生為我講解吵架的技巧,聽著他認真又溫暖的聲音,我心中涌起一股強烈沖動:「不二,我們戀愛吧。」
那邊瞬間消音。
好一會兒,他問:「真的?」
我說:「真的。」
他說:「你可得想清楚。」
我說:「想得非常清楚,咱們戀愛吧。」
他確認了好幾遍,我的回答都很肯定。
他聲音隱隱激動:「那我明天來見你。」
啊?
明天?
我忍不住笑道:「好啊。」
不二先生的真名叫沈伯南。
我原本想問他一些具體的情況,但他忽然對人吼叫「我有女朋友了」
,然后一群男人跟著鬼哭狼嚎。
隨后他便掛掉電話。
我猶豫片刻,有點害羞,便沒再撥打回去。
具體情況,以后再問也行。
我又打開手機相冊,翻出不二先生的照片仔細觀看。
照片是兩年前不二先生發給我的。
那時候,我和不二先生漸漸曖昧。
某日,我忽然來了興趣,想看看他的模樣。
那是我第一次主動加他的微信。
不二先生說在上班,加微信后給我發了一張當場拍的自拍照——
背景是一個巨大的類似于罐子的東西,上面架著扶梯。
他站在扶梯處,戴著黃色頭盔,穿著肥大的工作服,臉黑得發亮,顏色還分層了。
或許日照太強,他的眼睛微微瞇起,嘴咧開露出一口白牙,唇上面還有一圈濃密的胡茬。
我被嚇到了:「你真是剛畢業一年的男大學生?不是 45「她的不二先生6ms22」 歲的大叔?」
這副模樣,簡直和街邊掃地的清潔工大叔沒什麼區別。
唯一的區別是他戴著個頭盔。
他說:「……真是剛畢業一年的大學生,如假包換。」
我欲言又止:「可是……」
他解釋:「出現場的工作都這樣,日曬雨淋的,人看起來又黑又挫,其實我以前白白嫩嫩的。不只我們搞核電的長這樣,搞土木的,搞建筑的,搞電廠的都這樣。」
我遲疑:「……可這也太挫了。」
他沒再出聲。
聊完后我越想越不對,搞個核電、土木、建筑,真能把人變成個又黑又挫的四十歲大叔?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去翻他的朋友圈,什麼也沒看到。
他似乎很少發朋友圈,還設置了只展示三天。
一定是太丑不敢發。
我斷定,不二先生是個丑男。
自那后,無論他拿到多厲害的五殺,帶我連勝,多妙語連珠,我一想到他的模樣,就如老尼姑一樣心如止水,一點兒也動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