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他這次來也是為了殺我滅口，妍妍是我連累了你。」段續帶著愧疚說道。

他的話并不能完全打消我的疑慮。

而且我發現了新的疑點。

「我的睡眠一直很淺，一點動靜都會把我吵醒。可是今晚喝了你給我的牛奶后，我睡得特別熟……」我沒有再說下去了，段續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有些受傷地看著我，「你覺得我往牛奶里加了東西？」

我沒有說話，目光落到桌子上還沒有喝完的半杯牛奶上。

我真是個壞人，明明知道段續乳糖不耐受，我還是想讓他把牛奶喝下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段續沒再多說什麼，他端起桌上的牛奶一飲而盡。

「妍妍你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吧。」

他目光真切，握住了我一只手，「妍妍，你還記得我向你告白時說話嗎？」

我愣了一瞬，心里又默默唾棄了自己一下。

因為我真不記得了。

段續見我說不出來，自己接了下去，「我說我會永遠保護你。」

我沉默不語。

段續見我沒有被感情牌打動，主動后退了幾步，遠離了我，「我知道你現在還是不敢完全相信我。」

他抬手看了眼腕上手表，朝門外喊道，「離警察來還有五分鐘。李老師你也別砸門了。等警察一來，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段續說的對，等警察來是現在的最優解。

李老師像瘋了一樣地開始尖叫，「你報警了？妍妍報警沒用的！他騙你的！」

「你快出來！快出來呀！」

他一拳一拳砸在門上，語氣是壓抑不住的狂怒，「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

「你忘記你小時候要不是我，你早就被你爸扔掉了！你都忘記了嗎？」

高中時，我看了部電影叫《漢尼拔》，雖然漢尼拔是一個罪犯，但我最非常喜歡，甚至到了癡迷的地步。

我逐漸發現比起那些正派人物，窮兇極惡的反派更讓我心潮澎湃。

有時候我甚至更希望反派能贏。

但我爸因此認為我心理不正常，要把我送去特特殊學校。

是李老師救了我。

雖然我很感激他當時的恩情，但這并不意味著我會盲目地相信他。

我往后退了幾步，戒備地盯著大門。

提到報警，李老師救怎麼這麼激動，看來他真的有問題。

不過好在警察也快到了。

砸門聲戛然而止，李老師似乎是看感情牌在我這里打不通，開始放狠話，「你不相信我？你一定會后悔的！」

他說完這句便咚咚咚地跑下樓了。

應該是怕警察來，跑了。

我呼出一口氣，癱坐在床上，已經是筋疲力竭了。

段續送給我的三明治捏捏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

我彎腰撿了起來，手不自覺地捏了幾下。

軟是挺軟的，就是感覺里面包了什麼球狀硬物。

我把捏捏的包裝撕開了，把捏捏整個掏了出來。

三明治的背面鑲嵌著一顆黑色的眼球。

眼球后還黏著沒有剔干凈的神經。

段續走到了我身旁，他眼里閃著異樣的光，「妍妍你怎麼了？」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的巨響。

是去而復返的李老師。

他拿了把巨大的斧子正在劈門！

門沒幾下就破了個大洞。

一只帶血的大手從門洞里伸向了門鎖。

我幾乎心臟驟停，恐懼到無法呼吸。

5

段續壓低聲音，「妍妍，其實我和李觀是一伙的。

他是個變態殺人狂，綁架了我妹妹，逼我把你們帶到這個地方來。」

「然后再配合他演這樣一出戲。」

「為了讓我聽話，他挖掉了我妹一只眼睛然后拍成照片發給我，并附言已經把妹妹的眼睛寄給我了。但我一直沒收到快遞……」

他的視線落到我手上，「沒想到是放在捏捏里了呀……」

段續慘然一笑，而后又抬頭看向我，目光堅定，「不管是什麼原因，我果然還是做不到傷害你呀。」

門已經被打開了。

穿著黑色雨衣的李老師走了進來。

段續把我護在了身后，「一會兒我來拖住他，你從窗戶跑。」

「無論發生什麼都不回頭。」

「妍妍，你一定要活下來。」

說完，他朝李老師的方向沖了過去。

我對段續感情很復雜，他殺人是真的，想救我也是真的……

我握緊了拳頭，迅速朝窗戶的方向跑去。

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了！

「撲哧。」

我聽見了清晰的利刃刺破胸膛的聲音。

「妍妍快跑！」段續聲嘶力竭地朝我喊道。

我沒再猶豫，打開窗戶，跳了下去。

腳踝上傳來一陣刺痛，臉也往下墜了墜，我真擔心它會掉下來。

但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跺了跺腳，玩命地朝遠處的樹林跑去。

夜晚的冷風呼呼地灌進喉嚨，我的嘴里已經出現了鐵銹味。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透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實在跑不動了，腿軟得不行。

我找了個山洞躲了進去。

我環抱著雙腿，哆哆嗦嗦地給警察打去了電話。

我把事情的經過快速告訴了他們。

接線的是個小姐姐，她語氣溫柔，「嗯，好的，我們已經了解情況了。

將在二十分鐘內出警的。」

「我男友說剛剛報過警了，你們有收到嗎？」我問了句。

「嗯嗯，我們已經了解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