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問你們有收到嗎？」

「嗯嗯，我們已經了解情況了。」

這人怎麼只會說一句話，難道現在公安系統也用 ai 了？

「轉人工。人工服務。」我小聲說了句。

「嗯嗯，我們已經了解情況了。將……」

溫柔的女音一遍一遍地重復這句話。

刺骨的涼風從外面吹了進來，樹葉沙沙地響，林中不斷傳來奇怪的動物嚎叫聲。

我打了個寒戰，心里毛毛的。

我剛掛斷電話，段續就打了過來。

我想了想還是接了。

「妍妍，你躲好了嗎？我可要來找你啦。」

「被找到的話，你就要當下一局的鬼喲。對啦，你知道人怎麼變成鬼嗎？」段續笑了起來，語調活潑。

和以往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我突然想起李老師的話。

「段續是天生的反社會加表演型人格，他熱衷在獵物死前演戲戲弄他……」

「妍妍你怎麼不說話？」

「你該不會真的相信我剛剛說的話了吧？啊？不會吧？不會吧？你真的信了。」段續激動起來。

「唉，都怪我演技實在是太好了。剛剛沖上去與李觀搏斗的場景，你是不是感動壞了。哈哈哈。我手里拿著電擊器呢。小寶貝。那老東西斗得過我？」

「好了，現在告訴我你心里是什麼感覺？害怕還是憤怒？別擔心，我馬上就來找你。」

6

原來李老師說的是真的，段續真的是那個殺人狂。

我想起上周段續幫我修過手機，也許我的手機已經被他動過手腳了。

再加上剛剛的機械女聲，我更加確定了我這個猜想。

我房間里還有一個備用機，沒有被段續碰過。

我必須拿那部手機再報一次警。

我把手機留在山洞里，轉身朝別墅的方向跑去。

穿過樹林的時候，我好像看見了段續拿著刀朝山洞的方向走去。

看來把手機留在那里是正確的。

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別墅。

好在段續沒有鎖門。

我推開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客廳里除了沙發上的無頭女尸，還有被斬斷四肢泡在透明罐子里的小蘭。

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睫毛微微顫抖，表情扭曲。

似乎還沒有死透。

我將她痛苦的模樣仔仔細細地映在腦子里，然后快速跑上了樓。

我剛打開門就看見了倒在血泊里的李老師。

我繞過他的尸體，跑到了床邊，從枕頭底下拿出了備用機。

我撥通了報警電話。

「您好，我要報警，我男朋友是殺人犯，他叫段續……」

接線的民警耐心地聽完了我的話，「女士，您說的這個段續的作案手法很像我們最近在調查的一個案子。」

「兇手也是享受受害者死前的驚恐，熱衷演戲。對了，我們局里的側寫師發現這樁案子的兇手應該是兩個人。他們相互配合著作案。」

「女士，在我們到之前，你最好不要相信任何人。」民警補充了句。

「嗯，好的。」

我掛斷電話，腦海里思緒萬千。

剛剛警察說作案的可能是兩個人。

可現在活著的人明明只剩我和段續了。

算了，也許不是同一個作案兇手，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我站起了身。

突然，臥室里暗了下來，過道里透進來的光被巨大的陰影遮擋住了一半。

我機械地轉過了頭。

李老師從血泊中站了起來，正目光灼灼地盯著我。

他活動了下脖子，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Surprise,妍妍。

」

我渾身的血液凝固。

與此同時，我聽到樓下傳來段續的聲音。

「媽的，周妍把手機扔到山洞里跑了。」

「她應該是發現手機有問題了，我猜她肯定會趁我找她這個空跑回別墅，找新的手機報警。」

「李老師，你抓到她沒有？」

7

李老師沖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后轉身帶上了房門。

他走了出去，「沒有。」

「啊？怎麼可能？周妍這家伙到底跑哪去了。」段續有些氣急敗壞。

「看吧，叫你別玩太過了，現在好了，人都跑沒影了。」

「我去外面再找找，老師你就守在這里。」

李老師為什麼沒有告訴段續我在這里？

他有什麼目的？

我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準備等段續走遠了，再像上次一樣跳窗逃跑。

我剛有這個想法，門就被打開了。

李老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手里的刀泛著寒光。

他把刀塞到了我手里，「妍妍，我老了，已經不想殺人了，也感受不到年輕時殺人的快感了，有的也只是心慌。」

「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是真的不想傷害你。但段續不同意。」

「這里離市區很遠，警察來至少需要一小時，段續肯定會在這一小時內找到你。我也護不了你。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段續。」

他雙眼一直注視著我，說得很真。

「如果你不相信我，也可以現在用這把刀殺了我，然后逃跑。畢竟我做的那些事足夠被千刀萬剮了。」

李老師閉上眼，一副引頸受戮的模樣。

我垂下眼眸。

老實說我一點都不相信他的話。

殺了這麼多年的人，突然就幡然醒悟了？

但現在和他撕破臉，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假意答應了他，把刀藏進了袖子里，準備隨機應變。

李老師欣慰沖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