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那年,校霸為了氣他的白月光校花,給我遞了一封情書。
我以為那些喜歡都是真的,不顧一切地奔向他,費盡心思地幫他補課,想和他考同一個學校。
然而多年后的同學會,他卻在醉后紅著眼向校花負氣道:「是你那個時候和我鬧脾氣,你說是給她的,那就給她啊!」
后來我們待的商場發生火災,他看都沒看我一眼抱著她朝外逃。
重來一世,再次看見那封情書,面對同學們的起哄。
我只是若無其事地將它遞給校花同桌道:「星星不是你嗎?為什麼拿我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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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過雨的傍晚顯得又悶又熱,窗外是大片大片氤氳著橘紅色的云彩。
晚自習還沒開始,教室的走廊外面鬧哄哄的。
我坐在課桌前,表面靜靜地看著書,實際手心攥得緊緊的。
好像很荒唐的一場夢,但是困在火場里的那種窒息感我似乎都還能感受。
和上一世一樣,衛淮的好哥們勾肩搭背地站在門口高聲道:「你們班里誰是小星星啊?有人托我來給她送點東西。」
他們手里拿著的是一封情書,一束滿天星,和一杯奶茶,表白的東西簡單而赤誠。
如果不把我卷入這場是非里,我也會送上我的祝福
同桌宋昕將本子上的數學題畫了又畫。
她長得好看,連生氣的樣子都顯得嬌俏又可愛,難怪學校貼吧里很多同學都說她是校花。
班里起哄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最后她和前世一般轉頭對我沒好氣地道:「星星叫你呢!快回應人家啊?」
對上她取笑的眼睛,這次我沒有覺得害羞或是不好意思,只有滿腔的憤怒。
他們當時已經快要在一起了,卻因為彼此賭氣把我卷進去。
而我傻傻地以為那場告白是真的,結果從始至終我不過是一個小丑一般被他倆消遣。
如果事件止步于今晚這場鬧劇,我都沒有那麼厭惡他們。
這件事后續的發展是——衛淮為了讓她吃醋,將錯就錯地和我在一起了。
他從告白以后,每天都會來我的課桌前找我。
停電的午后他會拿一把扇子在我背后扇風,我拿眼睛瞪他。
他卻毫不在意地對上我的眼睛道:「于同學,我連扇扇子的權利都沒有了嗎?是風自己要往你那兒跑的。」
我有時忘了吃晚飯,他會自作主張地帶到教室來。
我那個時候臉皮薄,只說我不會答應你的。
「于同學你答應我,和我要你按時吃飯這是兩件事,你要是不吃,那我就一直在這兒坐著。」
甚至一向不怎麼聽課的他,還會拿著習題來問我。
少年的眼睛看起來是那麼真摯,他說:「于同學,即使我們現在差距很大,但是我會努力和你考同一所學校的,你總會答應我。」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年紀好像格外容易被打動,也更容易犯傻。
我真的以為有一個人喜歡我喜歡到會改變自己。
為了和他在一起,把最后一年多的時間都花在了他身上,想方設法地幫他提高成績。
我那時的羞赧和慌張,偶爾的感動,那些小情愫,他全都知道。
可他就是旁觀我的沉淪,然后心安理得地利用我去挑起另一個女生對他的占有欲。
他用我來證明,她是在意他的,她是喜歡他的。
她用我來證明,他喜歡她喜歡到會找我這樣一個小丑來故意惹自己生氣。
他們之間彼此情感的拉扯是踩在我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身上來達成的。
想到這些,我看向宋昕嘲諷道:「我可從來沒有什麼小星星的外號,我的名字叫于歆。」
宋昕有幾個好友會互相給對方取外號,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一般會按照同音字取一些比較可愛的別稱。
我那時因為起哄的人太多,加上兩位當事人全都揣著明白裝糊涂,所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的聲音沒有很大,但是足夠圍在我們周圍的人聽到。
大家漸漸把話頭引導到了她身上。
「小星星同學快去拿你的情書啊!怎麼還有拿同桌當擋箭牌的?」有同學直接出聲取笑她道。
她一時氣急,摔了習題。
更加口不擇言道:「反正不是我,誰會喜歡他那樣的?」
這話正好被抱著籃球進教室的衛淮聽見了。
他臉色看起來比上一世更加難看。
他放下籃球,拿起情書朝我走了過來道:「于歆同學,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班上的起哄聲更大了。
這次和上一世相比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上一世情書是他兄弟扔我桌上。
一連又過了幾天,宋昕都沒有理他,而他為了讓她吃醋,當真追求我這個工具人。
所以事件沒有很難看,甚至除了衛淮的哥們以及兩位當事人,沒人知道那封情書最開始是給宋昕的。
而且情書的開頭,并沒有寫稱呼,只是用鉛筆畫了兩顆星星的笑臉。
我以為是他是為了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故意那樣寫的,卻不知道從始至終我就不是他口里的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