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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后,我才知道老公林瀚云有病。
結婚前,林瀚云說是尊重我,從來沒有出格的舉動。
新婚那幾天,他借口婚禮太累。
一直到結婚一個多星期,我才隱約感覺事情不對,他卻還在騙我說是可以治的,開始不避諱我吃藥。
我也陪他看過醫生,得這種病的原因很多,生理心理上的都有。
可林瀚云以前有過女朋友,據說就是因為懷孕后兩人起了爭執才分手的。
問他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情況的,他居然說不知道,問多了就變得煩躁易怒。
我知道這事后,他就越發地急了,西藥不行中藥也開始搞,而且開始搞各種民間野方子。
什麼蛇酒啊,什麼印度的油啊,還有什麼佛牌啊,供各種東西啊。
可都沒有用,反倒把家里搞得亂起八糟的。
找了新辦法,總是想試一下效果,可最后都是無力收場。
結婚一個月后,我們開始分房睡,他開始還想試,可后來他也知道不好意思就沒有再鬧了,只是對我越發地好,想彌補對我的虧欠,甚至答應我去看心理醫生,生怕我一氣之下離婚,或是將他不行的事情宣揚出去。
我和他其實是有感情基礎的,我們是高中同學,有過那種朦朧青澀未曾點破的感情。
大學在不同的城市,大一的時候寒暑假還會聚一聚。
他大二就談了女朋友,那種青澀也就慢慢地淡了。
一直到我們畢業,各自回老家工作,偶然碰到一起,他就又開始追我。
談了兩年,在雙方父母施壓下才決定結婚的。
我們有著共同的圈子,所以剛結婚就離婚根本就不現實,我也努力地配合著他治療。
有一天林瀚云突然抱著一尊很大的狐仙雕像回來,朝我神秘兮兮地道:「蘇甜,我這次求了一個好東西,只要你幫我一定就可以的。」
他最近搞的事情太多了,我實在不耐煩,但看著林瀚云努力討好的笑,我也就只得配合著他。
那狐仙像活靈活現,供在客廳一角就好像有一只狐貍半趴在山石上面酣睡。
林瀚云說是一個厲害的出馬仙給他請的,只要我每天供一束鮮花和一碗清水就行。
只是說那個出馬仙的時候,他臉上閃過懼意,好像帶著幾分陰翳。
「我供?」我有點不解,這種事情不應該林瀚云來嗎?
「就是你啊。」林瀚云捏了我手一把,輕笑道:「這也是你好、我好的事情嗎。」
他笑得意味太明顯,那手捏著又開始揉了,我心里感覺不太得勁。
正想抽回來,就聽到他哎呦了一聲,好像手痛,捏著我的手一下子就松了。
「這狐仙像太重了,我一路抱上來的,手酸。我去給你醒花,我都買好了,你就當每天插一束花陶冶情操嗎。」林瀚云甩著手腕就走了。
可就在他走后,我再扭過頭去看狐仙像時,發現那只趴臥著酣睡的狐貍睜開了眼,正要笑不笑地看著我。
嚇得我一個激靈,連忙叫林瀚云過來看。
可等我叫完,再扭頭的時候,那只狐貍就又恢復了原先的模樣。
林瀚云只說我看錯了,我再三堅持,他就皮笑肉不笑地安慰:「沒看錯就更好了,證明這狐仙是活的,真的顯靈了。」
我被他這大膽的想法給驚到了,而且可以看出他也很害怕,卻強撐著。
等百合花醒好,林瀚云都幫我插好,只要我端到那狐仙像前供好就行了。
可等供一碗清水的時候,我本以為端過去就可以了。
林瀚云卻摟著我,輕聲道:「蘇甜,你也想我好,對吧?」
我頓時就感覺有貓膩,直接朝他道:「還要做什麼?」
「要扎一滴血,滴在水里。」林瀚云立馬從口袋掏出那種糖尿病測血糖的扎針,朝我道:「這針口很小,不痛的,一下就好了。」
我當時就想拒絕,可林瀚云理由多得很,從夫妻生活和諧說到以后兩家關系。
最后我不得不妥協,將手指遞給他。
他準備倒也是挺充分的,拿酒精幫我將手指消毒后才扎的針。
只是我看著一滴鮮血滴入碗中,在水中慢慢溢開的時候,好像聽到了一個陰冷的笑聲。
一抬眼,就見那狐仙像的山石上趴著的好像并不是一只狐貍,而是一個穿著白衣頭枕在胳膊上側臥著的男子。
再定晴一看,依舊是一只狐貍趴在山石上酣睡,旁邊林瀚云點了檀香,煙霧繚繞,所以迷蒙。
當晚林瀚云點外賣叫了好幾個我喜歡吃的菜,硬要和我喝點紅酒,跟我說高中時候就喜歡我,知道我回老家工作他才回來的,如何如何。
我知道他說這些的意思只是感覺有點悶,就任由他說,慢慢地喝酒。
其實婚姻這東西,我也是看透了的,拋開床上那點事,林瀚云生活習性跟我很接近,大家知根知底,兩家親戚也都合得來,至少暫時我是不會主動提出離婚的。
可林瀚云總是隔三差五地把這些事情翻出來說,想用感情來羈絆住我,讓我有點煩。
林瀚云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怎麼的,不停地給我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