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還挺有理,強行壓著我的頭,讓我無論到哪家寺廟,無論正殿偏殿,只要是供了的神像真身,全部都要三拜九叩。
我爬了一天山,又是見廟就入、見神就拜,回到家的時候感覺腿都軟得和面條一樣。
我爸倒是回來得早,做好了飯,還幫我把那屏幕摔碎的手機修好了。
不過離婚的事情談得并不順利,林瀚云父母倒是肯,林瀚云不肯。
而且,現在離婚有冷靜期,不能馬上就離。
「不過你放心,他這屬于騙婚,肯定是能離的。」我爸幫我和我媽裝了湯,安慰我們不要怕。
反正警察那邊已經立案了,林瀚云也有他父母看著,大師也說了我沒事,就不要擔心了。
吃了飯,我爸就催我去洗澡睡覺。
我這一天實在是累得不行了,洗了個熱水澡,想著喝杯水就睡了,卻聽到我媽在房間哭,我爸在一邊安慰她。
白天她情緒挺好的,自信且有激情,半點都看不出害怕。
這會晚上,趴在床上一個勁地后悔,她不該催我結婚,碰上林瀚云這麼個倒霉催的。
罵了林瀚云,就又擔心我這婚還沒離,誰知道這段時間林瀚云還會搞出什麼幺蛾子。
我握著水杯,站在他們房門口,突然發現自己這樣心大確實也不對。
當下想了想,握著林瀚云的手機想給他爸媽打個電話。
就算林瀚云要做手術,可去民政局掛個離婚號,到時也離得快一點。
可摸出手機后,發現林瀚云居然把他電話掛失了。
還說傷得不能出醫院離婚,掛失電話倒是辦得挺可以的嗎。
幸好我爸幫我將手機修好了,我拿著自己的手機撥著林瀚云他媽的電話,一邊捶著軟脹的腿。
就在電話打通的時候,旁邊傳來那個狐仙的聲音:「林瀚云聯系上那個出馬仙了,她已經從你家拿了你的頭發和貼身的衣服,還有林瀚云特意留下來的一根帶著你血的針。」
我聽著連忙將電話掛了,扭頭看著他:「林瀚云要做什麼?出馬仙不就是供你們的嗎?不是應該聽你的話的嗎?」
那位狐仙只是冷呵一聲,瞥著我道:「如果她受我們控制,就不會有你們這些事情了。」
「那她還能供你們?」我聽著有點矛盾啊。
「我們這一族,祖上欠了她家大人情,只要是她們相召不得不來。」狐仙露出無奈的神色,嗤笑道:「可誰知道人心不古。」
我發現他們當狐仙的,也不自由啊。
低咳了一聲:「那林瀚云準備做什麼?」
「讓你代他受過。」狐仙瞇了瞇眼,輕聲道了:「有一種嫁禍的辦法,以血脈至親或是夫妻為引,轉為嫁接。」
「你的意思是,他還想將他不行的事情轉嫁到我身上?」我聽著就感覺離譜,林瀚云這還真的是不死心啊!
對著軟脹的腿重重地捶了幾下。
因為太氣憤,一時用力過度,痛得我差點跳起來,本能地縮著腿。
可狐仙卻一把壓著我腳踝用溫熱的手掌捂住,輕輕地揉了兩下。
輕聲道:「嫁禍要做人偶施巫,而且還得你自愿。你最近小心點,碰到各種奇怪的人啊,事的,不要心軟,最好不要在外面久留。如果有誰叫你,千萬不要亂回頭,求你什麼事情也不要隨口答應。
」
我腦中全是對林瀚云的恨意,隨意輕嗯了一聲:「謝謝你告訴我。」
他只是輕笑一聲:「該我謝謝你的。」
我聽著有點莫名其妙,聽他原先的語氣似乎是認識我的。
但他手掌軟熱,指腹飽滿,力道正好地揉捏著小腿,還一點點地往下。
目光清澈,臉色坦然,速度也不急不躁。
更重要的是,他好像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確實摁得很舒服,可我一想到他的身份,雖說我們這一代人對于靈異鬼怪,接受能力比較強,但看著他輕揉慢捻,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縮了縮腿:「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嗯。」他卻并沒有聽出我話里讓他走的意思。
手還順著我的腿往上摁,輕聲道:「你還記得你六歲的時候去過東北嗎?」
我有點詫異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那個時候很流行去那邊看冰雕和自駕游啊,我媽那時還年輕就硬是讓我爸租了車,一家人自駕。
不過那并不是一段好的記憶,冰雕沒看成就算了,后來我爸媽再也沒出去旅游過了。
但這事,我連林瀚云都沒有說過,他怎麼知道?
狐仙卻幫我揉著腿,輕笑道:「你還記得你偷了人家的雞嗎?」
我盯著狐仙的手,想到他說是為了我來的,有點詫異地看著他:「你是那些狐貍中的哪一只?」
東北之行,因為我爸有點路癡,開始的時候我媽熱情高漲還幫著看路,后來就沒啥熱情了,她上車就睡,我爸這個路癡,還要哄我,還要看路。
后來一個大雪天,直接就偏了主道。
一直開到了夜里,實在找到不路了,因為有我這個拖油瓶,我爸媽就找了戶人家先住著。
東北人熱情,人家夜里起來還給我們做了飯,我爸媽就跟他們喝酒聊天。
我那時懵懂,看到那麼大的雪還是挺開心的,就裹著羽絨服在院子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