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笑容僵在臉上,瞬間被巨大的絕望感包裹。
齊洋放下斧子過去開門,幾秒后,我聽到他破口大罵:「人呢?出來!大半夜搞惡作劇,缺不缺德!」
難道門外沒人?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忽然一只手搭在我肩膀,耳畔傳來一陣微風……
我僵著脖子扭頭向后看,看到一顆人頭在半空懸著,緊緊貼著我……
9
「啊!!!」我嚇得魂飛魄散,尖叫一聲猛地往一旁躲去,卻聽到凌泠靈的笑聲,「哎呀,嚇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隱身咒消形需要時間,我剛才還沒完全恢復嘛。」
我小心翼翼抬起頭,看見凌泠靈站在我面前,一臉風塵仆仆的疲憊。
她說她可以使用隱身咒任意穿梭建筑物,但是在進入人家時,必須要有主人的許可才能進入,所以剛才偽裝男聲,騙齊洋開了門。
我「哇」的一聲哭出來,撲過去抱住她的大腿:「齊洋他要殺我,救命啊!」
門外又傳來斧子劈門的聲音,我忍不住抖了一下,凌泠靈拿過手串,快速說道:「想解你身上的咒術,要做兩件事。第一件是鎖住手串上的氣運,防止僅剩的部分被齊洋轉走,這樣即使過了 12 點,你也還有一絲生機可活。」
她左手捧著手串,咬破右手指尖,用血水在虛空之中快速畫了個符。
空氣中被血接觸的部分變成一道紅色的符咒,憑空轉了幾圈后,緩慢地滲入手串之中。
手串不斷擴散的裂紋開始回攏,像有一道看不見的結界覆在了上面。
凌泠靈松了口氣:「這樣你的氣運會被鎖住,他沒機會再偷了。」
我的心頭升起一絲希望,趕緊問道:「那第二件是什麼?」
她突然露出一個極為殘忍的笑容,直直盯著馬上就要被砍爛倒塌的房門,說:「自然是把你被搶走的氣運命格奪回來,讓你變成正常人。」
「要怎麼奪?」
凌泠靈扭頭看了我一眼:「你就沒想過,為什麼齊洋這一年一直在穿長袖嗎?」
「因為他怕陽光和月光。偷搶福格是陰損之術,為天地靈氣所不容,一旦照到日光月光,他的身體就會發生灼燒。加上我的符咒攻擊,被他搶走的福格氣運會因身體容器的破損而外泄,如果原主人恰好就在附近,它們自然會回到原主人的體內。」
她話音剛落,房門「轟」的一聲砸到地上,齊洋拎著斧子,雙眼猩紅:「澄澄,該把手串給我了,我還要拿去凈化……」
他簡直瘋了!
凌泠靈拉著我跑到窗邊,一把推開窗戶,隨手往我身上貼了個符,就將我推了下去。
啊啊啊!
這可是 14 樓啊!
巨大的失重感讓我驚慌不已,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面,我趕緊閉起雙眼,不敢再看。
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自己砸落,我悄悄將眼睛瞇開一條縫,才發現我正懸浮在空中,和地面只有一拳的距離。
手忙腳亂讓自己落地站起身后,我抬頭向上看,發現凌泠靈不知何時換上了我的衣服,整個身子懸掛在 12 樓的外沿,只靠一只右手抓著陽臺外沿。
而齊洋好像變成了怪物一樣,四肢著地地趴在墻壁上,一邊畏懼著月光,一邊躍躍欲試想接近凌泠靈。
我感覺有點奇怪,這種奇怪不是源于他姿勢的反重力,而是……我又仔細地看了一會兒,確認是他的體型發生了變化。
和在房間內相比,齊洋的體型大了一圈,而且還在不斷變大,像被充入氣體的氣球。
10
就在我驚疑不定的時候,凌泠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邪術在起作用。現在離 12 點還有 10 分鐘,他還沒能奪走你全部的氣運命格,所以邪術在催促他盡快行動,讓身體變大既是對他的警告,也是給他助力。」
我摸了摸耳朵,摸到一片薄薄的紙,應該是傳音符之類的。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我趕忙問道。
凌泠靈說:「你把自己藏好,不要讓他發現,我負責引誘他。他現在不肯過來追我,是因為理智尚存,不敢照到月光,再過幾分鐘,他耐心磨盡,就算不敢也要追過來試試,否則過了 12 點還沒奪走你的全部氣運,他身上的邪術也會將他反噬。」
我點點頭,找了片灌木叢將自己藏了起來。
這片灌木叢在一棟單元樓的后面,周圍又有幾棵大樹遮擋,一點光線都沒有,隱蔽性極佳,齊洋肯定不會發現我。
我蹲下身剛松口氣,忽然一道破風聲傳來,緊接著,身后響起齊洋陰鷙變調的聲音。
「澄澄,原來你在這呀,手串呢,快拿出來給我,我還要幫你凈化呢。」
耳邊傳音符里,凌泠靈氣急敗壞的聲音險些穿透我的耳膜:「你瞧瞧你藏的地方,周圍一點月光都照不到,對他來說和自家客廳一樣出入自由,你這是生怕他抓不到你嗎!」
……我只顧著藏身,把月光這事給忘了。
顧不上罵自己蠢,我扭頭就朝灌木叢外圍跑去,可齊洋的動作比我快太多,還沒跑出兩步,我就被他掐住了脖頸。
他順勢抓過我的手腕,聲音里滿是貪婪:「澄澄,快把手串給我……手串呢?你把我的手串藏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