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手串不在,齊洋頓時暴跳如雷,生出尖銳指甲的手狠狠掐住我的脖頸,我頓時不能呼吸。
他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我:「不把手串給我,你就去死吧。」
11
就在這時,一道泛著白光的符破空而來,照亮整個灌木叢,齊洋頓時松開手,痛苦地號叫著轉身逃跑,想要逃離白光照到的范圍。
我眼尖地看見,他身上被白光照到的地方,正在嗞嗞生煙,冒出一個個血洞。
凌泠靈飛至我身旁,抱臂說道:「這是吸光符,我現畫出來的,用它可以吸收月亮的光,再以它自身為載體釋放光源,相當于月亮的分身。他逃不掉的。」
果然,齊洋哀號著向外跑去,那吸光符就像盯住了他一樣,寸步不離地跟隨。
慌不擇路下,齊洋一頭跑到小區中心花園,月光毫無遮擋地照在他身上,凌泠靈趁勢又甩出好幾張符咒貼在他身上,齊洋頓時慘叫連連,倒在地上不斷打滾。
伴隨著一陣陣黑煙,他身上的血肉開始融化,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我被這一幕惡心得不行,凌泠靈卻強迫我看著:「你的氣運和命格還沒回來,你不看著,它們要怎麼認主?!」
于是我只能一邊忍著嘔吐的沖動,一邊看著齊洋在哀號聲中,化為一攤血水。
凌泠靈伸手在空中點了兩下,頓時一股白霧從血水中化形,慢悠悠朝我飄來,融入我的體內。
我感覺到心跳和呼吸的頻率在逐漸提升,鼻子也開始能聞到空氣中腥臭的氣息,我低下頭,輕輕舔了一下胳膊,嘗到了汗水的咸味。
看來我的身體恢復正常了!
可還沒來得及高興,我發現齊洋化成的血水里,又鉆出個透明的人形。
人形飄飄蕩蕩,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原地亂轉,但從輪廓上能很明顯看出是齊洋本人。
我大驚失色:「他還沒死?」
12
凌泠靈淡定地說:「別怕,齊洋已經死了,這是他的厲魂而已。」
「我知道手上沾過人命的人,死后會化為厲鬼,可齊洋他并沒有害死我呀?」
倒不是為齊洋心軟,而是擔心我的身體還沒徹底恢復,還是個「活死人」。
凌泠靈搖了搖頭,厭惡地看著齊洋的厲魂,說:「你不是他害死的第一個人。他本是早死的命格,早在五年前就該意外去世了,一直是靠偷氣運搶福格的邪術活到現在。」
「在你之前,他已經接連害死了兩個女孩,你是他的第三個目標。之前他做事很隱蔽,這次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命格福緣太盛,一般的邪術壓制不住,他也不會暴露在我面前。」
我頓時驚住。
剛在一起時,我問過齊洋之前的戀愛史,他很大方地說曾有過兩段感情, 而且交往的都是很好的女孩子。
只是可惜沒有緣分,才沒能走到最后。
我還記得齊洋提起前女友時, 臉上是坦蕩的感激:「如果不是她們,我也不可能變得更好,不可能遇到你, 所以我很感謝她們。」
我一直以為他說的感謝是情侶之間的互相成長,原來他的意思是,感謝之前的女孩把自己的命格給了他?
心底又升起一股惡寒,這個人渣, 活該被千刀萬剮!
我咬牙切齒地問:「他的厲魂還有神智嗎?還有過去的記憶嗎?」
凌泠靈掏出個透明瓶子, 隨手向齊洋的厲魂丟去, 厲魂瞬間被吸入瓶中,她淡定地說:「神智記憶現在是沒了,以后可能會恢復,不過你不用擔心, 落在我手里,他就已經沒有自由了。」
我一時驚愕得說不出話。
凌泠靈好笑地看了我一眼:「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只是個算命主播吧?你見過哪個主播可以十幾分鐘就從一個城市飛到另一個城市, 還能上天入地斬魂收魄的?」
「那你……」
她將裝著厲魂的瓶子收好后,毫不在意地說:「我是靈異學院的院長, 平時專門到處收冤死枉死之魂, 丟到靈異學院洗冤后, 助他們轉世投胎。」
「可齊洋死有余辜,并不算枉死啊!」
她點點頭, 若有所思地說:「所以他的魂魄不適合放我那,不過你不用擔心, 我已經給他找好地方了。我知道一家怨靈博物館,館長會收各種惡靈,把齊洋送那去正好。」
她話鋒一轉,轉頭問我:「倒是你, 這段記憶還要保留嗎?畢竟對常人來說是難以接受的事實,你想忘掉的話,我可以洗去你這部分記憶,以后也能活得輕松點。」
我低頭想了想,搖頭說道:「我不要忘,我要永遠記住這件事, 提醒自己以后再也不要受人蒙騙。」
凌泠靈點點頭,沒反對我的決定, 點了個符將地上那攤血水燒個一干二凈后, 找我結算了出場費,就痛痛快快走了。
她說齊洋已死, 但事情還沒結束,她還要找那個下邪術的大師算賬。
這事過后,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陷入精神恍惚的狀態,總覺得這個經歷像一場噩夢, 實在太不真實。
直到有一天, 我閑著無聊看直播,無意間又刷到了凌泠靈的直播間。
這次她在和另一個主播連麥。
連麥的女主播手里拿著個玻璃瓶,一手指著凌泠靈,氣急敗壞地罵:「我這又不是垃圾回收站, 你怎麼什麼破爛都往我這丟?」
鏡頭十分清晰,我恰好看見那玻璃瓶上貼著個字條,上面寫著——
厲魂齊洋。
- 完 -
□ 暮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