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聽到了?」我心猛地一驚,再次播放錄音。
聽完第二遍后,虞墨關掉錄音,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我仔細聆聽,頭皮瞬間炸開!
「沙嘩……沙嘩……」
我的聲音消失了,但「回聲」還在!
這根本就不是我的聲音,音源也不是手機發出的。
音源……在我們頭頂!
4
準確地說,是房梁上。
我緩緩抬頭,上方光線很暗,一團黑影盤踞在橫梁上,露出兩枚幽綠色的眼睛。
砰——!
一道雪白流光,驟然射了出去!
虞墨動了,他速度很快,已經攀上了橫梁。
灰塵被震起,一團黑色的、纖長的東西,以極快的速度,躥了出去,消失在林子里。
「看清了嗎?」我忙問。
虞墨拔出小臂長的骨質槍尖,剛才射出的,就是這玩意兒,他道:
「人形,四肢細長,運動軌跡有些像蛇。」
說到這,他看向殘缺的神像,「下肢和它差不多。」
咚!咚咚!
這時,神像底座下,突然傳出敲擊聲。
虞墨挪開半截神像,將地板撬開,一個人從里面爬了出來。
「老天有眼,終于出來了!」
這是一個略顯富態的中年男人,見到我們,連忙道:「你們是商老板的人?」
「你是?」我不動聲色。
中年男人神情激動起來,「我是王陶杰啊,就是我給商老板寄的東西!」
賣家的名字,就是王陶杰。
「你寄的東西?」我心頭一凜,「那老刀呢?」
王陶杰連連點頭,「刀老板讓我把東西寄出去,之后就又去山里了。」
我繼而追問:「他留下什麼話沒有?」
「什麼都沒說。」王陶杰搖了搖頭,「但我知道,他是去找那些村民去了。」
村民都進了神農架……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去做什麼?」
「十幾天前,山里挖出了東西。
」
王陶杰下意識望向神像,似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咽了口唾沫,心有余悸道:
「他們,都去參加百草宴了。」
5
在我的要求下,王陶杰講述了事件的始末。
起因是十幾天前,有村民去神農架采藥,挖到了幾個半人高的陶罐。
以為是古董,便悄悄帶回了家。
結果沒兩天,這村民便離奇失蹤,家里滿地陶罐碎片,碎片周圍,還有不少膿綠色黏液。
黏液蔓延到各處,就像蛇爬過似的。
村里老人知道這事后,連忙叫村長帶人進山,讓所有村民參加百草宴。
「結果一個都沒回來。」王陶杰嘆了口氣,「鐵定是遇到藥仙了。」
百草宴,我在祖傳的《山海錄》上看到過,傳說神農為讓人們免除病痛,發誓嘗遍世間所有草木。
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將采集到的益草,制成可延年益壽的藥食,宴請族人。
名曰:百草宴。
至于村民所謂的「百草宴」,應該是當地某種習俗。
我回過神來,有些不解,「藥仙是什麼?」
「就是它。」王陶杰指著神像,低聲道:「我剛才聽到聲兒了,你們應該遇到了吧。」
「傳說藥仙是神農的寵物,幫神農試過不少藥,我們村以前供奉藥仙,祈福健康。」
「后來破舊習,廟被毀了,村里也沒重修。」
他擦了擦冷汗:「刀老板進山后,我在村里看到那玩意兒,一害怕,就躲進了神像下面。」
「結果它倒了,給我關在了里頭。」
虞墨插話道:「既然都進山了,你為什麼沒去?」
「那天刀老板要來,我這不是等他嘛。」王陶杰有些尷尬:「我延什麼壽?沒錢的話,下個月就要被債主打死。」
怪不得之前找我,說急用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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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王陶杰已經帶我們,到了一幢土屋前,「挖到大罐子的,就是這家。」
我點頭,跟著他走了進去。
屋內客廳,明顯有三處陶片堆積,雖然黏液已經干涸,但能看出蔓延趨勢,是以陶片密集點,往四周發散。
軌跡扭曲如波浪。
我嗅了嗅,有種莫名的土腥味,心中大致有了推測,開口道:
「那你的陶罐……」
「刀老板帶進山了。」王陶杰連忙說:「他還把罐子打開了。」
我順著話頭問道:「里面有什麼?」
「老板,罐子泥封都被開了,這錢……」
王陶杰話沒說完,虞墨的槍尖,就抵到了他喉嚨。
「我說!我說!」王陶杰慌忙舉起雙手,忙不迭開口:「是一塊布!」
「帶血的裹尸布!」
6
我沒回話,靜待下文。
見狀,王陶杰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當時老刀發現王陶杰的罐子,跟山里挖出來的大陶罐,有些相似,便將那罐子開了封。
開封后,從里面扯出塊血布。
王陶杰自然不知道裹尸布,這說法是老刀告訴他的。
說到這,王陶杰有些犯嘀咕:
「罐子里,肯定還有其他東西……」
我笑容玩味,「哦?」
「當時刀老板,雖沒給我看罐子里面。」王陶杰賠笑道:「但那罐子,放我們家老宅子不少年了。」
「我晃蕩過,里面有沉悶的撞擊聲,不可能就塊裹尸布。」
我反問道:「那你沒想過把罐子打開?」
王陶杰不吱聲了。
陶罐揭泥封,需要專業的手法,他怕一不小心損壞,得不償失。
老刀性子沉穩,做事有分寸。
按照老刀視頻里的表現,陶罐大概率不在他身邊了。
但他的傳遞了一個隱藏信息:【陶罐很重要。】
陶罐里到底有什麼,不能讓王陶杰看見?
「最后一個問題。」我伸出兩根手指,「答了,無論罐子好不好,我都給你二十萬,就當買下了,如何?」
「多少?二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