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讓我們不要封建迷信,別自己嚇自己。」
關于太歲,目前科學的解釋是:大型粘菌復合體。
聽完,我若有所思。
一直沉默的虞墨,突然開口:「她一直是一個人?」
「一家子都死了,可不就一個人。」張有富忍不住嘆息,「麻繩專挑細處斷,這孩子也是個可憐人。」
我敏銳地抓住關鍵信息,「張翠蘭的奶奶也死了?」
在張翠蘭的筆記中,提到過她奶奶,甚至還有蛻皮、返老還童等字眼。
張有富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點頭道:
「八年前,出海死的。」
4
張翠蘭奶奶的死,很蹊蹺。
據張有富回憶,八年前那天下著大暴雨,海上大霧一片,小漁船出海,大概率有去無回。
可張翠蘭奶奶卻不聽勸阻,徑直沖進了海里。
我提出問題:「她沒說為什麼出海?」
「我當時問她,她就說了一句話。」張有富遲疑了一下,「說什麼雨中才能看清路。」
我追問道:「看清什麼路?」
「這就不知道了,總不能是傳說中的蓬萊吧?」張有富忍不住嘀咕:「她們一家人都神神叨叨的。」
聽到這,我和虞墨不約而同望向對方。
在沿海地帶,大多流傳有蓬萊仙島的傳說,只是傳說有幾分真實性,尚需考證。
隨后,我中斷問話,帶著張有富來到了張翠蘭家。
我指著院子里的大水缸,道:
「張伯,這就是張翠蘭養太歲的水缸?」
張有富神情篤定,「對,就是這個!」
隨行的警察插話道:「當時我們封鎖現場,進行全面搜查,水缸里是沒有東西的。」
如此,「太歲」消失了。
就在我思索之際,驚恐的嚎叫傳來。
剛走到客廳的張有富,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邊跑邊回頭,仿佛身后有極為恐怖的東西!
虞墨第一時間將其攔了下來。
「別抓我!別抓我!」
張有富拼命掙扎,眼神卻還直直盯著客廳,失聲尖叫:「它……它來了!」
我順著他目光望去,是那座供奉在客廳的神龕。
可里面,分明什麼都沒有!
在旁的警察,顯然也察覺到了這點,喝道:
「張有富,少在這裝神弄鬼!」
張有富置若罔聞,身子情不自禁的顫抖。
我走上前,語氣盡量溫和,「張伯,你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張有富如夢初醒,連連搖頭,「沒,沒什麼!什麼都沒看見!」
警察適時唱起了紅臉:
「趕緊說!耽擱了命案,你責任可就大了!」
張有富聞言,竟是直接跪了下來,哀求道:「警察同志,我真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有啊!」
「求求你們,別問了……」
做狀還準備磕頭,我連忙將他扶住,看向警察,「同志,麻煩你先送張伯回去,休息休息。」
現在這種情況,只有等他情緒穩定下來,再問了。
警察聞言,準備帶著張有富離開。
「你看到的是人皮。」虞墨冷不丁開口:「而且你自己的皮,對嗎?」
張有富邁出的步子,僵住了。
5
「你……你怎麼知道的?!」
張有富驀然回頭,滿臉不可思議。
虞墨不置可否,繼續道:「皮膚瘙癢難耐,你很想把它撕下來吧?」
張有富如遭雷擊,嘴唇顫抖。
我抓準時機將其按倒,查看情況后,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幾天了?」
「我……」
張有富諾諾半天說不出話,他的胸口、背部,大片皮膚已呈膿白色。
而且,覆上了一層黏液。
我又問了一遍:「這種情況幾天了?」
「報警的那天晚上。」張有富這才回話,神情戚戚然,「本來我以為就是點疹子……」
虞墨嘴唇微動,正欲開口,我朝他暗自搖頭。
隨后,我望向警察:「警察同志,這應該是真菌感染,需要立刻送醫院!」
「明白,我去開車!」
……
到達醫院后,張有富很快被安排治療。
有隨行的警察守著,我打著回警局查資料的名頭,帶著虞墨先行離開了。
離開醫院后,我們走的另一條路。
不是回警局,而是前往蓬漁村。
虞墨徑直問道:「有說法?」
「雖然我們是受委托協助調查,但有些事不宜聲張。」我搖了搖頭,「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在我祖傳的《山海錄》里,記載了先祖勘探地理的所見所聞,有不少怪奇異事。
其中,介紹了一種特殊的死法,名為「聞祂化」。
聞,即看見。
這世上存在某些難以理解的生物,其他生靈只要看一眼,便會受其影響。
在不知不覺中死亡、同化。
于這過程中,該生靈在生命最后一天,會看到自己死亡后的下場。
我查看張有富的情況時,發現他膿白色部分很軟,仿佛沒有肌肉,全是脂肪般的觸感。
太歲,狀若肉芝,無皮。
張有富的表現,幾乎和「聞祂化」完美契合!
虞墨點頭,示意我繼續。
雖說「聞祂化」我曾持懷疑態度,但如今親眼所見,便以此做出推測:
「張翠蘭和張有富,見過『太歲』。」
當然,此太歲非彼太歲。
不是粘菌復合體,而是傳說中,守護蓬萊的神異存在。
這也是為什麼,我們馬不停蹄趕往蓬漁村的原因,這個村子一定有什麼我們忽略的線索!
只是這線索,到底是什麼呢?
6
半路上,天突然下起了雨。
不到十分鐘,便已大雨滂沱,可視距離極差。
不得已,我只好放緩車速。
就在這時,來自警方的電話響起,對方嗓音急切:「商專員,出事了!張有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