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對著十方千恩萬謝的。
非得留十方住一晚上。
十方本來想推辭。
我在旁邊插嘴:「住一晚上吧!」
「天馬上要黑了,天黑之前你是出不了村子了。」
「我知道你道法高深不怕臟東西。」
「可我們村里,晚上的路很難走。」
「有個什麼意外就不好了。」
十方這才點著頭同意了。
晚上,所有人都睡了以后。
我拿著一壺酒,去了十方房間。
十方看到我有些詫異。
我沖著十方了搖了搖手里的酒壺。
「一天了,喝點吧,我知道你忍得挺辛苦的。」
十方不解地看著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哂笑:「我打小嗅覺就很靈敏。」
「你今天往我跟前一站,我就聞到了酒味。」
「是滲膚入骨的酒香,可見, 你經常喝。」
「今天一天沒喝,憋壞了吧!」
十方也不再跟我客氣, 從我手里奪過酒壺,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我看到十方喝完了滿滿的一壺酒,松了口氣。
我坐在他對面, 借著暗黃的燈光凝視著他:「其實,你真的不是什麼好人吧!」
十方一愣。
我笑了笑:「別著急否認。」
「你今天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出了三叔公想用我換命。」
「但是你卻一絲波瀾都沒有,可見, 人命在你眼里, 實在是個很輕賤的東西。」
「我們村里的人, 喪盡天良,合伙逼死了我的嫂子,你卻想讓我嫂子永不超生。」
「還為我們村里的人,考慮得面面俱到。」
「你真的, 不是什麼好人,冷心冷肺, 善惡不分。」
聽到我這麼說他,十方有些生氣。
想用手邊的拂塵打我, 但是卻發現, 一絲力氣都用不上來。
我咧嘴笑了, 指了指旁邊的酒壺:「酒好喝嗎?」
「這是我們村特制的酒,極其香甜, 但是有一點不好,就是喝完以后, 身子會麻痹一晚上。」
十方死死地瞪著我:「你想干什麼?」
「難道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我搖了搖頭:「我自然是不能的,但是我嫂子可以。」
我話剛說完,我嫂子就抱著孩子走了進來。
沖著十方咧嘴一笑。
不怕鬼哭,就怕鬼笑。
鬼笑是要命的前兆。
適當一臉驚駭地看著我嫂子, 嘴里呢喃著:「不可能,怎麼可能,你明明被封死了。」
「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冷笑地打斷了十方的話:「棺材釘和黑狗血都是我給你的。」
「你猜我有沒有在上邊動手腳呢?」
在十方驚駭得目光中,我嫂子緩緩地向十方走去。
22
我跟我嫂子去我媽房間的時候,我媽還沒睡。
我媽和我哥還有三叔公,三個人湊在一起, 不知道在商量什麼。
我媽看到我,先是一愣, 然后就發了火想罵我。
直到我閃開身子, 他們看到我身后的嫂子以后。
三個人的臉上爬滿了驚駭。
三叔公指著我:「是你,是你,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冷冷地看著三叔公:「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
「你們一家子鳩占鵲巢,霸占著我家的家業,把我當狗一樣,你還問我為什麼?」
「但凡有點危險, 你們都第一個把我推出去換命, 我的命在你們眼里連狗都不如,你們還問我為什麼?」
「我只想活著,偏偏你們連這個都不給我。」
我說完以后,扭身出了房門。
而且我嫂子, 在我看不到的視線里,抱著孩子,一步一步地向他們三個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