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于媧人的血液滲入,棺槨劇烈震動,厚重的青銅棺蓋緩緩打開。
一個人首蛇身的高大男子,從棺中浮現,祂滿目威嚴,充滿神圣莊嚴之感。
正是傳說中的人類先祖之一,伏羲。
我恭敬地跪在地上:「父親。」
祂微微頷首,笑容溫和,「辛苦了。」
我望向棺中,同樣人首蛇身,但卻面目安詳的女子,忍不住問道:「母親的傷勢……」
「距離蘇醒還有段時間,但已經恢復了許多。」
我面露喜色,「太好了!」
「等你母親醒來,因這次意外死亡的媧人,祂會讓它們歸來的。」
說完,父親手輕輕一推,兩枚青銅鏤空球,飄向我身前。
祂微笑道:「把這兩個東西,交給你老板吧。」
「老板他們不是……」
我心有所感,驀然回首。
湖對岸,幾道熟悉的身影,正在朝我揮手……
他們還活著?!
16
我與老板幾人,成功匯合。
在我不斷逼問下,老板終于說出了實情。
原來,一切都是他的計劃。
老板在趕山祭發生的前兩天,就已經去過山里,洞明了一切。
無論是王濤的偽裝,還是我喚醒血脈記憶,甚至打開銅棺,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之所以聯系不上警方,也是因為老板授意,有關部門判斷王濤的失蹤,可能牽扯到神秘事件。
便第一時間委托老板,負責調查。
老板除了是古董鋪老板,還是秦始皇時期,掌管山海司的商氏后人。
山海司主要勘查山川湖海,尋幽探秘。
人們熟知的長城、秦始皇陵選址,甚至是徐福出海尋長生藥,背后都有山海司的影子。
老板攤手道:「我是帶著任務來的。」
「恐怕不止這麼簡單吧。
」我將兩個青銅鏤空球,其中之一,遞給老板:「這個是什麼?」
「鑰匙。」老板雙手接過,「它能讓我們知道,八千年前那場戰爭的真相。」
聞言,我腦海中涌現不好的記憶。
母親所受的傷,就是那段時間造成的。
八千年,不可名狀的外敵入侵,時任人族正統的虞朝君主大舜,親自帶領各族,奮其反抗。
我們敗得很慘。
盛極一時的虞朝,就此消亡,包括父親母親在內的強大存在,遭受重創,被迫陷入沉睡。
沒人知道,他們面臨過什麼。
哪怕是身為親歷者的父親,我問祂,祂也無法給出答案,仿佛完全失去了那段記憶。
一切,都被埋葬在了時間長河。
「這青銅球,是虞舜最后留下的東西。」老板繼而解釋道:「共計七十二個。」
「包括這里的兩個,我們已經找到了五個。」
我明白他的意思,「全部找到,才能得知真相,對吧?」
「沒錯。」老板很坦誠,「之前沒露面,是擔心你喚醒血脈記憶后,是敵非友。」
「所以我們一直在暗中觀察,如今塵埃落定,我正式邀請你,加入『古跡』古董鋪。」
「不知你,是否愿意?」
我沒有答復,而是反問:「那個什麼山海司,恐怕對當年那件事,有不少研究吧?」
「先祖,因此事而死。」老板神色嚴肅,「我們這些后人,需要一個交代。」
「這就說得通了。」
我微微點頭,望向湖心島。
片刻,島上傳來父親的聲音:
「去吧,去尋找那個答案。」
我將剩下的一枚青銅球,遞給老板,笑道:「老板,正式員工得漲工資吧?」
老板點頭,說:「鋪子伙計,底薪是兩萬。」
「不是,實習生三千……」我愣住了,「正式工兩萬?!」
老板笑問:「有問題嗎?都可以商量。」
「沒問題,成交!」
17(后記)
十萬大山的事,暫時告一段落。
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村里的所有人,無論是媧人還是人類,都被父親用卦術,遺忘了趕山祭期間的記憶。
因為還要為母親療傷, 父親帶著母親, 再次沉眠。
至于「猴骨湯」熬的骨頭,確實是安安的,張姐一家都是媧人。
安安無意中進山,跌進了被污染的天水湖中。
雖然被老板發現,及時將其拉了起來, 但還是無力回天。
安安死后,張姐按照族中規矩, 吃掉了她的血肉, 準備繁衍新的媧人。
可不知是不是血肉太少,沒有孕育成功。
于是, 老板就提出, 用還剩一點媧人因子的骨骼, 熬湯后讓我服下。
說不定有一線機會。
關于我的身份,老板招我實習的時候, 就做過調查。
我雖然誕生很早,但二十多年前, 才因意外,從泥偶變成媧人。
當時我被采藥人撿到,送去了孤兒院。
這些年血脈記憶沒覺醒,普普通通地長大, 直到遇到老板,才有了轉折……
我因為是初代媧人, 能力相對特殊。
其實肚子里, 在新媧人沒完全孕育成形時, 屬于安安的媧人因子,已經被我剝離了出來。
被我吸收的, 只是一團能量。
等母親蘇醒, 到時侯利用安安的媧人因子, 便能將她復活。
……
轉眼之間, 我已正式入職半個月。
這段時間格外悠閑。
鋪子里總共四個人, 除了老板外,資歷最老的是刀叔,經常奔波在外,拿貨采購。
負責安保的,則是一個叫虞墨的年輕人。
氣質冷冰,雖然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但卻是個練家子, 據說身世很不簡單。
整天除了吃飯,就是在后院練功。
而我,主要工作是前臺和接待,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看鋪子。
平時基本沒客人, 有大把時間摸魚,我會在互聯網上檢索, 看能不能找到,關于青銅球的新線索。
連續兩周,都沒任何發現, 這讓我有些喪氣。
直到前一秒,新聞界面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彈出了關于【秦嶺墜龍】的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