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自己腦袋,引來一陣不屑的嗤笑聲。
「切,裝神弄鬼。」
馮楠楠似乎和喬墨雨杠上了。
不挑其他人事,專程盯著喬墨雨。
雖然拍攝地點從大城市換成了小山區,可畢竟給她們漲了一倍通告費。
馮楠楠這敵意,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喬墨雨大怒,擼起袖子就要和馮楠楠吵架,把看風水的事拋到了一邊。
導演頭疼不已,苦著臉上前勸架。
「都別吵了,這鬼地方,咳咳,這地方又冷又潮,風直往人骨頭縫里鉆。
「趕緊上山,泡個熱水澡,換套干凈衣服!」
17
喬墨雨憋了一肚子氣。
一路上,拉著我和宋菲菲不停地抱怨。
她性子豁達,往常不太會把這些小沖突當回事。
我低頭看了眼坑坑洼洼的黃泥路,心頭莫名涌上一股怒火。
今日這天氣,確實有些太糟糕了。
從山腳到山頂,看著短短一段路,卻怎麼走都走不到盡頭。
身上又冷又餓,還有股莫名其妙的困意席卷而來。
我深一腳淺一腳走在路上,總覺得似乎下一秒就能睡著。
「靠!」
宋菲菲一腳踩進泥坑中,整雙登山鞋全都泡在了黃色的泥水中。
她再也忍不住,拔出腳后狠狠踢向身邊的樹。
「靠!這破路!怎麼兩個小時了還沒走完啊!」
宛若一道驚雷劈在頭頂。
我和喬墨雨同時抬起頭,驚呼出聲。
「草!鬼打墻!」
這下,連宋菲菲都有些震驚。
「我們三個人在這地方埋頭走了兩小時,竟沒人看出來不對勁?」
我心頭一凜,喬墨雨的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
這次因為韓邵祖墳的事情,我們出門時,可是全副武裝的。
法器,符紙全都帶上了。
身上還戴著辟邪的朱砂手串,胸口也掛著平安符。
這得多厲害的鬼,可以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設置鬼障?
我可是一點陰氣都沒察覺到。
18
「大家全都別走了,停下。」
我站在路中間豎起手,示意所有人停住腳步。
導演有些生氣,眉頭一皺。
「陸靈珠,你又要干嘛?
「現在都下午四點多了,山上天黑得快,再不抓緊,我們天黑前都到不了村子里!」
導演一開口,其他工作人員也跟著議論紛紛。
「就是啊,我們還扛著攝像機呢,累死了都!」
「我鞋子全濕了,腳好像踩在冰窟里,能不能別耽擱了?」
「都給我閉嘴!」
宋菲菲大喝一聲,現場頓時安靜如雞。
要想確認是不是遇上鬼打墻,辦法也很簡單。
所謂鬼打墻,通常是一些孤魂野鬼作祟。
在路上設置鬼障,讓人迷了心智,不停地在同一個地方繞圈。
鬼是陰物,鬼障之中自然陰氣重重。
我拿出香爐,燃上特制的香。
見我在路中間開始燒香,眾人的臉色一時間十分精彩。
導演欲言又止,嘴皮子動了幾下。
在宋菲菲吃人的眼神中,最終還是低下了胖乎乎的腦袋,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導演都不發話,其他人更不敢說什麼。
三道灰色的煙在空中裊裊升起。
這是引鬼煙,里頭特意加了犀牛角,對鬼來說是大補之物。
普通的鬼聞到這煙,就像癮君子看到毒品,根本沒法控制自己。
灰色的煙在蒙蒙細雨中游走,散發出一股奇異的香味,很快就消散在空中。
無鬼受煙。
19
喬墨雨眼睛都直了。
「竟然不是鬼打墻?」
韓邵看我們折騰半天,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他直接走上前,一腳踢翻我放在路中間香爐。
「我靠你們倆神經病吧!
「老子忍你們很久了,這破節目我不錄了,誰還差那仨瓜倆棗的通告費!」
我咬碎了后槽牙,強忍著怒火彎腰撿起地上的香爐。
「行啊,你走吧。」
宋菲菲用看傻逼的眼神看著他。
「要滾抓緊滾!」
韓邵雖家境沒有宋菲菲好,也是個不折不扣的豪門二代,哪里受過這種冷臉。
當下一甩手臂,繞過我就朝山下疾步走去。
導演很著急,忙上前拉住他手臂。
「天都快黑了,送我們上山的拖拉機估計早就走了。
「這深山老林的,你一個人走不安全,萬一碰上什麼野獸呢?
「聽我的,就算不錄節目,咱們也要抓緊上山,一切等明天再說。」
好說歹說勸了半晌,總算是把韓邵給勸住了。
看韓邵一臉不服氣的樣子,喬墨雨幽幽地開口。
「你不是說要走啊,怎麼不走了?」
宋菲菲也撇嘴,冷笑。
「嘖,一個大男人,聽說會空手道和擊劍,竟然還怕黑。」
「轟~」
韓邵氣血上涌,白皙的臉在頃刻間漲成豬肝色。
「走就走!誰不走誰是孫子!」
「韓少爺,韓少爺!」
導演叫不住他,苦著臉回過頭,小聲地抱怨。
「宋小姐,你又何苦激他呢?」
20
韓邵氣咻咻地朝前大步走去,像一條憤怒的河豚,誰也攔不住。
宋菲菲大手一揮。
「原地休息。」
天上還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這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大家也沒帶帳篷什麼的,只有幾個女嘉賓帶著把精致的遮陽傘。
胖導演都快哭了,耷拉著眉眼,無奈地看著宋菲菲,不敢怒也不敢言。
所有人中,馮楠楠脾氣是最不好的。
她摔了一跤,旗袍沾著黃泥貼在身上,別提有多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