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夏朝臭名昭著的玉華長公主。
奴隸市場上,就在我準備帶走這批人當中看起來最白凈好看的奴隸時,一道機械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你好,我是編號 0527 號女配逆襲系統,請立刻救走面前的男主,并且給予他救治和關懷,待他傷好后為他鋪路——】
我默不作聲收回手。
「殺了。」
1
那個叫「男主」的東西最終還是沒死成。
因為我的三皇妹跌跌撞撞闖進來要帶走他。
她瘦削的小臉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滿臉倔強地擋在了那個東西面前,顫巍巍地護住了他,「皇姐,我數日前就已經向奴隸主交了定金,這個人是我買下的,你不能殺他。」
我轉過頭看向旁邊的男人。
男人有些許肥胖,渾圓的肚子瞧著有些富態,聽了這話,趕忙沖我點頭哈腰:「這……確有此事,只是長公主要挑,自然是讓公主先選。」
我擺了擺手:「帶走。」
三皇妹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下來了:「皇姐,是我先選的——」
她身后被護著的那個奴隸倒是從頭到尾都沒出聲,看了一眼三皇妹身上明顯有些泛白的衣料,又看了看我華麗的裙擺,他從三皇妹身后站了出來。
「咳咳……謝長公主殿下抬愛……」
男主掩面輕咳,眼尾泛起一抹微紅。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隨后,我指了指旁邊泫然欲泣的三皇妹:「你,跟我走。」
接著,我又指了指那個奇怪文字所說的男主:「這個,殺了。」
2
我的娘親是上一屆宮斗的最終勝利者。
她曾無數次執著我的手,對我說:「昭陽,這世界上總有很多你沒有見過且無法理解的東西,例如某一天你的腦袋里會突然出現聲音,它會對你說它是系統,它會讓你為一個男人將自己釘在斗爭的漩渦里,奉獻自己的一切,無數女人爭前恐后,只為爭奪那個男人的一絲真情。
」
娘親笑著笑著,聲音就低了下去:
「可是男人的真情,可以同時給許多女人。」
我問她:「你也遇到了這個系統?」
娘親避而不答,她只說:「昭陽,女子存于世間,安身立命本就艱難,若要為了薄情人而斗爭,就太過苦難了。」
「那我不要這個男人。」我對她說,「這樣的一個人,我會讓他直接消失。」
娘親離世的那一天,許久不見的父皇破天荒來到了這里,他蒼老的臉上老淚縱橫,捧著娘親已經冰冷的手,哭得不能自已。
蒼老的帝王抽泣著:「婉娘,你只要向朕低頭,朕就什麼都給你,你為什麼不呢?」
彼時,娘親已經許多年沒有見過帝王了,她擁有著全天下女子最想擁有的人生,從一個漁女到皇后,如此傳奇。
我跪坐在一旁,抬起頭低聲道:「或許,娘親想要的,父皇并不能給她。」
帝王似乎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我,他渾濁的眼球看了我很久,在我那張和娘親無比相似的臉上看了很久。
他已經不記得我的名字,他太久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我看出這一點,于是朝他跪拜下去:「父皇,兒臣昭陽。」
娘親走之前,她握著我的手說:「你的父親,是這全天下最有病的男人,他會痛哭會后悔,會傷心會夢魘,但你不要信,他最愛的只有自己。
「而你要做的,就是利用娘的死,從這個鬼地方離開,必要的時候,你可以利用任何人。」
天啟四十七年,賢德皇后去世,皇帝大悲,舉國哀悼。
同年,賢德皇后膝下唯一公主被冊封為玉華長公主,享太子規格。
3
平心而論,我對這個三皇妹并沒有什麼印象。
她的生母是殿前的一個灑掃宮女,生產時大出血只留下一個孩子,而彼時我陪著我的娘親守在宮中,終日閉門不出,是以這個皇妹我并不了解。
三皇妹坐在馬車上一路抽抽嗒嗒:「皇姐,可不可以不要殺裕郎……」
我說:「晚了,現在他可能出生半個時辰了。」
三皇妹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我再次聽到那個系統在我的腦中尖叫:【你在做什麼?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世界的天命之子!你知道他未來會做出多大的成就嗎?】
「例如呢?」我誠懇詢問。
【他會推翻舊時代的王朝,建立一個新的國度,百姓安居樂業——】
「推翻舊的國度?」我挑眉,「哪個舊的國度?我的嗎?」
系統噎了一下:【這不重要。他是氣運之子,所遇到的所有人都會為他的理想和未來增磚添瓦,你也該如此。】
「哦,」我笑得純良,「現在他應該出生半個時辰零一刻鐘了。」
或許是我太過油鹽不進,系統惱羞成怒罵我不可理喻之后,聲音便平靜下來。我抬眸望著窗外,心中忽然升騰起一種不妙的預感。
我吩咐手下的暗衛,務必親眼看著那個東西死掉。
「左右各捅一刀,以防他的心臟位置異于常人,屁股也捅一刀,以防長在屁股上。」我思考,「腳后跟也捅一刀吧,保險。」
暗衛思考,暗衛不解,暗衛點頭,暗衛離開。
回到長公主府,三皇妹悠悠轉醒,她的眼神不似往日怯弱,反倒多了幾分好奇,張口就來:「抱歉,我想我有點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