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還是找律師起草了離婚協議書,給秦韜寄去。
唐熙約我出來吃飯,目光慈祥得像是看到一顆迷途知返的大白菜。
「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要當忍者神龜呢。」
她夸張地松了口氣,「幸好你要離婚了,不然我遲早被慪死。」
我笑了笑,將手中的檸檬水一飲而盡。
在還沒想起秦拓時,覺得這樣渾渾噩噩無情無愛地過完一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現在,我不想辜負那個留在原地等我回頭的人了。
「還沒恭喜你恢復自由了!這樣吧,我組織朋友來給你開個單身派對!」
唐熙習慣了自嗨,沒得到我的回復也不生氣。
「喝啥檸檬水,喝點小酒高興高興!」
她急哄哄地把我的杯子奪過去。
「不行不行,我不能喝。」我連忙將手蓋在杯子上,「我懷孕了,真的。」
唐熙一臉茫然,「啊?誰的?」
她抬手止住了我的話頭,開始思考。
「你都要和秦韜離婚了,那孩子愿意留下來,肯定不是他的了。」
我還沒開口,另一道聲音橫空出世。
「嗯,是我的。」
秦拓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慢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剛端上來的牛排還散發著氤氳的熱氣,他拿起刀叉幫我切成小塊。
唐熙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cpu 都快被干燒了。
這一頓飯吃得我心情愉悅。
畢竟秦拓就坐在我身邊,幫我倒果汁,幫我切水果,服務極其周到。
唐熙就不一樣了。
她活像靈魂被人抽走了,最后好不容易擠出一句:
「你們城里人可真會玩。」
唐熙走后,我無奈地捏了捏身邊人的臉。
「你嚇唬她干什麼?我都還沒想好,要怎麼跟她說這件事。
」
秦拓委屈巴巴,「她說要給你開單身派對!」
「還要叫男模去!」
我:???
「過分了啊。」我失笑,「唐熙只說了帶朋友去。」
秦拓哦了一聲,還在嘀嘀咕咕,「反正都一樣。」
新晉男友和之前一樣,占有欲強,又愛吃醋。
我只能熟練地安撫他,「那我就不去了。」
秦拓得到滿意的回復,一直若有若無往我這邊貼的身體,終于有了骨骼支撐。
他挑了挑眉,「那你什麼時候給我個名分?」
11
給名分這件事,要看前夫哥放手了沒。
很可惜,秦韜一直沒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名。
我只好抽空千里迢迢去找他。
這次,我沒在他辦公室里看到小林秘書,也沒看到什麼簡妮珍妮。
秦韜帶著金絲眼鏡,斯文得看不出一丁點之前的混蛋。
「溫思瓏,你要和我離婚?」
他的眼底染上陰鷙,「想都別想。」
我故作驚訝地摸了摸小腹,「那你愿意喜當爹?」
「也行,雖然孩子不是你的,但好歹也是秦家的血脈。」
秦韜的俊臉黑得像鍋底。
半晌后,他摘下眼鏡,仔仔細細地用布擦了擦。
「乖,去把孩子打了,我可以保證以后只有你一個女人。」
他又露出了之前那種胸有成竹的笑容,「不然,我可說不好風雨飄搖的溫家,還會遭遇什麼。」
我錯了,他和之前一樣混蛋。
但如今這個威脅,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你照照鏡子吧,誰稀罕你這根爛黃瓜。」
我毫不客氣地坐在沙發上,迎著他暴烈的目光,笑得溫柔。
「溫家風雨飄搖?你要不猜猜,如果我把城南那塊地捅去官方,你的公司會不會更加風雨飄搖?」
秦韜扭曲的神色僵硬在臉上,顯得格外可笑。
和我合作的陳叔告訴我,秦家把城南那塊地轉讓給溫家,是合法的,但秦家取得那塊地,本身是不合法的。
他是通過賄賂,低價競標到的。
陳叔本是和我父親一起建立公司的老人,只是后來,父親的野心越來越大,施加手段逼走了很多人,他也處在岌岌可危的邊緣。
陳叔去秦家交接賬務時,偶然發現了這個問題。他深知這件事捅給父親,也只會被壓下來,甚至讓他自身難保。
父親大病當晚,我和陳叔達成協議。
我把本來應該屬于他們、卻被父親吞并的股份,重新轉讓給他們。他則把扳倒秦韜的把柄,交給了我。
秦韜雙眼暴突,喘著粗氣瞪我,「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可惜地把錄音筆收好。
秦韜不愧是商海浮沉過的老油條,一點也不被我的誘導影響。
我詐了他一下,「你有沒有做過,自己心里清楚,反正我已經掌握證據了。」
以秦韜的多疑來看,他肯定會把賬本轉移出去,不給我接觸到的機會。
然而,我早已設下天羅地網。
我施施然拍了拍裙子起身,「現在,你想和我離婚嗎?」
「毒婦!」秦韜失控地大喊,「把你這只破鞋娶進來,就是我的錯誤!」
我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走過去,手搭上他的肩膀。
「你知道我和秦拓談過戀愛。」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他肯定早就知道了。
秦韜摔回椅子上,捂著臉越笑越瘋狂。
「明明是我和你先遇見的,憑什麼你就和他談戀愛?」
我盯著他,慢慢回憶起很多年前的一幕。
放學回家經過的小巷子里,瘦弱陰郁的少年被人嬉鬧著推倒,大聲嘲笑著:
「小三的兒子!看起來和他媽一樣賤!」
「他媽手段可真好,聽說比正室還先生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