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坐了起來,拉開包給了我一根棒棒糖,
「我們有話都是當面說的。」
棒棒糖是小時候常吃的牌子,吐著舌頭的小女孩在包裝紙上可愛又滑稽。
不知不覺中,我感覺手中握著的糖被捂得有些粘膩。
「你喜歡吃棒棒糖嗎?
江玥慢條斯理地剝著糖紙,
「我其實不喜歡甜食,我學舞蹈的,要控制飲食。」
小時候。
老師會給第一名發糖。
我和紀以洲小學初中高中都是一個學校。
小學時,無論是他還是我拿了第一名,糖都是我的。
因為那會他甚至比我矮,我能把他揍哭。
后來就不頂用了。
因為他初中之后就開始吃了化肥一樣長高。
如今已經一米八七了。
「嗯,小時候挺喜歡吃的。」
我剝開了糖紙,看江玥的笑意淡了下去。
她打開了包的夾層,又拿了幾個糖果出來,語氣無奈:
「但沒辦法,我低血糖嘛,紀以洲總怕我暈,總盯著我放進包里。」
「真辛苦。」我表示安慰,「幸好我不低血糖。」
18
紀以洲發消息:
【排練完了。】
我起身時,江玥叫住了我:
「傅瑤,你和紀以洲走那麼近,他有沒有女朋友啊。」
我叼著棒棒糖,單肩背起書包,把手機屏幕給她看:
「他在線,你自己問問他看。」
「我覺得應該也是沒有的。
江玥輕笑,
「不然你跟在他身邊也不合適,他女朋友肯定吃醋。」
「對了,傅瑤,你出去的時候能不能幫我叫護士,換一瓶藥。
她抬起手,
「我手背這里……好像有點回血了。」
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身后:
「那有鈴,按一下護士就來了。」
19
「走了。」
紀以洲接過了我的包,西裝外套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有些隨意的有型。
「哦。」我沒看他,只踢著路邊的石子。
他原本身高腿長,走在我身前。
聽到我說話,放緩了步子,等我慢慢走到他身邊。
「傅瑤,你剛剛去校醫院了?」
「嗯。」
「給糖那個人惹你生氣了?」
「嗯。」
「怎麼只回「嗯」,是誰把你電池扣了嗎?」
「……」我停下了腳步。
他剛才落到我背后了,差點被絆了一跤。
「傅瑤你咋了?」
我涼涼地看著他:
「不是會讀心嗎?猜猜我下一句會說什麼?」
他仰頭想了一會,頭頂上一撮頭發被風吹得翹起來:
「會說「嗯」。」
「白癡。」我從他手上奪過我的書包,給他來了一下。
20
晚上才回宿舍。
我的手機就響了。
是新的好友申請。
【江玥請求添加您為朋友】
……
我通過了。
她發了一個可愛表情包:
【傅瑤,你好呀。】
【你好。】
見我回復,她附上了一張照片,是她回血的打針傷口,和之后貼上一張創可貼的圖:
【你知道紀以洲買的什麼牌子的創可貼嗎?真的很好用,不卷邊呢。】
我抬眸,上次紀以洲給的創可貼還有剩下的,我放在桌邊了。
我拍照識圖了一下,再發給她。
【謝謝你。】她發了好幾個小表情。
十幾秒后,她又問:
【紀以洲現在沒有喜歡的女生吧?】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攥緊了手機,然后敲字:
【等我明早睡醒了告訴你。】
江玥有些不解:
【為什麼呀。】
……
沒有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今晚又會夢到他。
只不過是婚后的了。
這次的夢境,在辦公室里。
因為我又睡太早了?
我看了看時間,才晚上七點。
鍵盤聲噼里啪啦,桌子微微振動,咖啡的香氣氤氳。
……
我穿到了紀以洲辦公桌底下?
陌生的冬日晴天熨燙過的冷空氣味道傳來,連帶著松針香氣碾碎在鼻尖。
我扯了扯他的西裝褲腳。
膝蓋……撐得有些酸了。
「來了?」紀以洲放低辦公椅,按下遙控器,將空調溫度調高,窗簾蓋上落地窗。
手腕一緊,他將我拉起來,脫下他的西裝外套,蓋在我身上。
他按下我的肩膀,讓我跌坐在他的座位上:
「幼稚的創可貼,還在上面畫了涂鴉嗎?」
電腦屏幕映出我緊張的面龐。
我的鎖骨處,貼著 19 歲的紀以洲送的創可貼。
他帶著薄繭的指腹劃過我的下頜,沒入肩頸,而后輕輕揭掉了它:
「不好看。」
之前他留下的紅痕消失了,眼看他還要補一個,我吸了一口氣:
「那個……既然我們都結婚了,那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啊?」
「在你喜歡我之前。」
「你不是有回避型依戀嗎?」
「因為依戀所以回避,可你足夠熱烈,我退無可退,一直到現在。你知道嗎?有個詞,叫厚積薄發。」
「哄我的嗎?」
「可是有用啊,你開始笑了,不是嗎?」
他輕輕摩挲著我的唇角,而后抬起我的下巴,吻了下來。
……
21
第二天一早,我給江玥回復:
【目前看來是有喜歡的人的,實在不放心你可以自己去問問。】
江玥沒回。
……
傍晚我在電腦前補論文。
舍友突然過來拍我的肩:
「快看!樓下有人擺氛圍燈表白誒。」
而我,逐漸息屏的手機上,是江玥剛發的朋友圈:
【五年之約,要是我們還單身,那就湊合湊合過吧。】
配圖是兩個號碼牌。
19 號和 45 號。
在朋友圈的評論區,她還好整以暇地自問自答了幾句:
【其實我們是很像的人,不喜歡太主動的,回避型依戀嘛。】
【我們也不缺人追,就是不想太草率地開始。
】
【雖然之前把你當哥們,但五年了,也別打光棍了,咱們愿賭服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