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借此小火了一把。
好像一切都在慢慢變好,可是,也沒有那麼好。
一個月后程曦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的稱呼,也明白了爸爸就是爹爹,就是父王。
劇組里也有幾個帶小孩兒來拍戲的演員。
程曦乖巧地坐在躺椅上,目光卻死死地盯著給女兒系鞋帶的父親。
她看著把女兒抱上脖子的父親,眼眶悄悄紅了。
她很少在我面前說自己想爹爹,這次也下意識地看向我,怕我看見會難過。
這麼懂事的寶寶,懂事得讓人心疼。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我眼眶也紅了。
我蹲下來張開手臂,程曦下了椅子跑過來抱住我開始哭。
哭出來也好,憋著容易生病。
很快秋天到了,我又接了一部戲,角色比上一次更好。
上次跟程曦談完話后,程曦變得樂觀了許多。
泛黃的葉子,容易讓人想起一些往事。
我拉著程曦走在林蔭道,她抬頭看著搖搖欲墜的樹葉,笑得開心:「爸爸在的話,一定會撿起樹葉給媽媽做發冠的。」
「是啊,爸爸在的話,一定會舉起程曦摘樹葉的。」我說著抱起她,讓她摘了一片葉子。
我第一次從他身邊回到自己世界的時候,也曾幻想過許多與他一同生活在這片土地的場景。
幻想過在白雪皚皚的冬天,我撲進他懷里取暖。
幻想過和他一起逛超市購物。
幻想過和他一起帶程曦去游樂園。
幻想過一起手牽手下班。
他一直不想當四海之主,他一定會喜歡上這里普通平凡的生活。
秋天也帶來了戀雨季節,好幾日小雨不停。
程曦格外喜歡玩雨,不愿意撐傘。
不知道是不是她以前在海里待過,不像其他小朋友一樣容易感冒生病。
因此我也允許她適當地玩耍。
那一晚戲拍到半夜,程曦玩累了睡在我的車里。
工作人員給我撐著傘,帶我走到車旁邊。
雨水打在傘上,我聽得入迷,開車門的時候包掉在了地上。
我慌忙彎腰去撿,突然聽見有人喊我,那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我抬頭看向前方,雨幕中站著一個熟悉的人。
他身上只有一塊布,身體被雨水打濕,可憐巴巴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我起身走向他,后來用跑的,好怕他下一秒就消失。
好怕他下一秒轉身就走。
直到我真切地抓住他,踮起腳親吻他,他也回應我。
我才抱著他泣不成聲。
他說:「程瑤,我來找你了。」
「你還要我嗎?」
「要,我要,我要你。」我大聲說。
我脫下大衣想披在他身上,他堅決不要。
「我可以生病,你不可以。」拉瑞說。
最后,在工作人員震驚的注視中,我帶他上了車去往附近的酒店。
要是把他一塊布的樣子帶回去,我媽肯定會把我掃地出門。
程曦還沒睡醒,我讓助理幫我訂一間房后,帶著拉瑞回了房間。
把程瑤放在臥室后關上門,我們去了客臥。
半夜我也不知道上哪兒給他找衣服,只能委屈他穿一下酒店的浴衣。
他還是長發,助理剛一起來的時候悄悄問我:「程姐,你老公是搞藝術的啊?」
我帶他進到浴室,教他怎麼開啟花灑洗澡。
拉瑞呆滯地看著我,表示沒有學會。
我也回望著他,臉悄悄燒起來了。
他對水不敏感,安靜地待在花灑下面,任由我在他身上揉搓。
但是他太高了,我夠不到他的頭發。
「拉瑞,你能不能蹲下點?」我拉了一下他的手臂。
他猛地湊近我,問我:「這樣可以嗎?」
我嗯了聲,努力忽視異樣。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程瑤,你為什麼不脫衣服?」
「濕了。」
我拍了一下他的嘴:「不許說話。」
他笑了笑,混血般朦朧的眼睛和長長的睫毛,讓我忽視不掉。
真好看。
但他也不聽:「程瑤,你這種樣子真好看。」
「妝好像濃了些。」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嘴唇。
我扒拉著他的頭發,耳根子又被他喋喋不休的細語說軟。
我極力克制著,直到他勾住我的腰:「程瑤,你有想我嗎?我好想你。」
見天快微微亮,我有些困,回到主臥想睡覺。
拉瑞也跟在身后。
我抱著程曦,他抱著我入眠。
早晨是被程曦的哭喊聲吵醒的。
她原先沒看清拉瑞,先是扯著他打他:「混蛋,放開我媽媽!媽媽是爹爹的!」
看清后又抱著他暴哭。
「程曦,小點聲。」他怕打擾我休息,走出了臥室。
我繼續睡了過去,給他們一點父女相處的時間。
中午程曦第 n 次探頭進來看我的時候,我勉強從疲憊中蘇醒,招呼助理給我送來一身男士衣服。
一番曲折后,他終于看起來像個現代男性了。
剪掉他長發的時候,他冷漠地瞪著造型師,嚇得人拿剪刀的手都在抖。
我稱之為王的蔑視。
我跑過去捂住他眼睛,向造型師抱歉:「不好意思,你剪吧。」
第一刀剪下去的時候,他手握拳,一副受盡屈辱的樣子。
反而讓我忍不住想笑。
「程瑤。」他嚴肅地喚我。
我忍著笑意,輕輕嗯了聲。
「你想笑就笑吧,別憋壞了。」他的語氣里是縱容。
「你別生氣了,一定會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