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直播間飄起彈幕:
【啊啊啊啊帥呆了!】
【膜拜秋爺!!!】
【萬有靈太惡心了,搞這種小把戲。】
【拜托節目組真的不能把萬什麼的丟在這里嗎?】
可我并不生氣,而是往莊秋頭上一指。
「真不是我。是它。」
此時此刻。
一個東西正倒吊在樹枝上。
它緩緩抬起頭。
露出一張蒼白的人臉。
3
不止一個。
四周山林里無聲無息冒出好多張蒼白的臉。
它們不約而同地在向這里涌來。
「啊——」
莊秋一聲尖叫。
嘉賓和攝制組被嚇得四處逃竄。
莊秋跑得是最快的。
前方有人擋了她的路。
她想也沒想,一把推開。
嘉賓摔了一跤,腳踝扭了,瘋狂地喊:「秋爺救我!」
可她一抬頭。
推倒她的,不就是莊秋本人嘛。
莊秋理都沒理她,只顧著自己跑。
現場一片狼藉。
什麼拍攝,什麼直播。
通通顧不上了。
只有我,站在原地沒動。
不過是一群僧面猴而已。
很多動物園里都有。
它們全身被黑色毛發包裹,卻唯獨長著一張怪異的、近似于人的臉。
只不過,面前的這群,體型異常巨大,近乎怪物。
我看了看領頭的那只,抬腳向它走去。
此時此刻,我并不知道。
其實我們每個人領口,都被攝制組悄悄塞了個微型攝像頭。
為了在走散的時候,依舊能完成直播。
莊秋剛才的舉動,全被播出去了。
我也一樣。
彈幕已經快瘋了。
【萬有靈在干啥啊?快跑啊!!!】
【別再靠近了!別再靠近了!】
【我靠我不敢看了,她不會被這怪物鯊掉吧??】
然而,下一秒。
他們看到,所有的巨型僧面猴,都停了下來。
突然臣服地,對我低下頭。
4
山林里刮起了風。
周圍所有動物,都發出低低的嗚聲。
只為向原住民表達敬意。
我伸手,摸了摸領頭的那只猴,輕聲問:
「你們是來接我的嗎?」
它點了點頭,開心地晃著腦袋。
這片山林里,只有活了千年的老家伙們,才會說人語。
但大部分動物,都能聽懂我的話。
「我今天只是工作路過,改天休假回來陪你們玩。」
僧面猴蹭了蹭我的手。
還好,剛才沒來得及跑路的嘉賓,全都嚇暈過去了。
不然我無法解釋這一幕。
我說:「他們就要醒了,快走吧。」
動物們聽話地向山林深處退去。
一切又恢復平靜。
吳嫣第一個醒來。
她就是剛才被莊秋推倒的女愛豆。
出道不久,年紀也不大。
「萬姐姐,剛才那些怪物呢?」
「哪來的怪物?」我眨了眨眼睛,說,「這是森林,只有動物,沒有怪物。」
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也不算撒謊。
「可是我剛才明明看到——嗷!」
吳嫣被我抓住腳踝,痛得一叫。
「你腳踝傷了,我給你噴點藥,別動。」
「謝、謝謝萬姐姐。」
這麼一打岔,吳嫣沒再追問怪物的事。
她很沮喪。
正常人都很難在這里生存。
她現在扭了腳,幾乎是必死無疑。
恰好這時,莊秋等人回來了。
吳嫣見到她,怒火噌地冒了上來:「莊秋!你還有臉回來?!」
莊秋故作驚訝:「嫣嫣,你在說什麼呀?」
「剛才你為了逃命,故意把我推開,你少裝不知道!」
「有這回事嗎?我不記得了。」
「你還裝!」
吳嫣氣得要抓她的臉。
莊秋為難地看向其他嘉賓:「我發誓,我剛才真的沒碰到她,誰知道她怎麼就原地摔了。」
眾人領口上的微型攝像頭,正一幀不落地記錄下莊秋說的每一句話。
面對吳嫣的指控,莊秋眼珠一轉:
「既然你非說我推你,證據呢?有沒有人能作證?你看,沒有吧,大家都沒看見,你這就是污蔑——」
「我看見了。」
我出聲,打斷她的表演,
「剛才,你推倒吳嫣以后,還傲慢地瞥了她一眼。」
「胡說八道!」
莊秋臉色瞬間陰沉,
「你們兩個就是串通好了,來污蔑我!」
「我和吳嫣,在此之前壓根不認識,怎麼串通?」
莊秋狡辯不成,只能將矛頭轉向我:
「各位,你們不覺得,萬有靈才是最可疑的嗎?」
5
人身處惶恐的時候,非常容易被洗腦。
莊秋就是在利用這一點。
「剛才大家都看到怪物了,可她卻說沒有怪物!
「我們逃的逃,暈的暈,只有她,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莊秋用手指著我:
「她絕對有問題!」
我有些好笑:「比如?你說具體點。」
「那些不干凈的東西,就是你招來的!」
眾人立馬瑟縮了一下。
看我的眼神,都帶著膽怯。
我沒有反駁,反而平靜地說:「莊秋,你看看你身后,不會也是我招來的吧?」
「啊——」
她尖叫著,躲到其他人身后。
但其實什麼都沒有。
只是茂密的樹影,在光的照耀下,看起來像是一張臉。
我嘻嘻一笑:「騙你的。」
「萬!有!靈!」莊秋氣得要撕我。
就在這時,有人驚慌道:「別管那些了,你們沒發現嗎,只剩我們幾個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
山林里刮起一陣風,陰冷悚然。
四周靜得讓人心里發毛。
「對、對啊,導演他們呢?」
「剛才明明都沒跑遠,怎麼突然都不見了……」
「不止如此。」
膽子大一點的男生,蹲下看了看周圍的泥土。
神情嚴肅。
「連腳印都沒了。」
6
導演和攝制組離奇消失。
成為壓在每個人心頭的陰影。
節目肯定是沒法繼續錄了。
大家現在只想著趕快出去。
然而,沒人記得來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