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臻紅著眼睛，委屈地控訴：「慕慕！是這個賤人，他又給我下藥！」

流螢還拿著藥水碎裂的玻璃瓶，他強撐著身體瞪著厲北臻，手被扎破了都沒注意：「你放屁！是你陷害我！」

「陷害你，你算什麼東西？不是認錯人，我看都不會看你一眼！慕慕，你把這個賤人趕出去！趕出去！」

厲北臻向我伸出手，他臉色慘白，手上滿是因為克制欲望咬出的傷口，像個委屈的受害者。

流螢閉上眼，像是認命一般。

我躲開厲北臻的手：「厲先生，我不是小孩兒。」

S 級 Alpha，怎麼可能躲不開流螢？

「你相信我？」流螢睜開眼睛，淚水流了滿臉，丑得不行。

「公主殿下，我來帶你私奔了。」

厲莫的聲音突然從莊園內所有的通訊設備中傳來，真是震耳欲聾，里面還夾雜著保鏢的怒喝跟打斗聲。

厲北臻血紅著眼拽住我的手腕：「不準走！我不想傷害你！慕慕，你聽話！」

說著不想傷害，卻仍舊向我釋放了威壓。流螢嗚咽著蜷縮起身子，標記催促他發情，威壓讓他痛苦不堪。

我的身體也在發熱，可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興奮叫囂著，讓我扭斷厲北臻的脖子。腺體被摘除后，我就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慕慕，你的身世是個禁忌，現在厲莫是通緝犯，他能護住你嗎……」厲北臻擺出一副為我著想的模樣。

我試探地對厲北臻伸出手指一點。

「跪下！」

隨著這兩個字出口，厲北臻的膝蓋不受控制重重砸在地上，他滿臉震驚地仰視著我：「……慕慕……你怎麼會？」

「我不僅沒了腺體，可能還會變成 Alpha。現在的我，還配得上厲先生的愛嗎？」

「Alpha……」厲北臻不敢相信地連連搖頭，「不可能……怎麼會……」

換個名字、換個身份、換個性別，他的愛就變得不同了，厲北臻的愛……不過如此。

我繞開厲北臻，將幾乎失去理智的流螢拖遠，把一支盛著血紅液體的試管，塞進他手里：「這個可以無痛干涸你的腺體……現在你有的選。」

厲北臻看著那管液體，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面露驚恐：「慕慕！那是什麼！你想干什麼……」

我頭也不回從窗口一躍而下。

厲莫受傷不輕，總是整潔的衣服，現在也破破爛爛滿是血跡，看見我，他眼睛一亮：「慕貞！」

一時分神差點被保鏢的刀刺中胸口。

我閉眼抬手一揮，保鏢身體飛出撞暈了過去。

放下手，我無語至極：「你到底是要私奔，還是來尋死的？」

厲莫捂著胸口：「慕貞……你是 Alpha？」

Alpha 與 Alpha，天生敵對。

27

「完了！慕貞，雖然你身上有 Alpha 的氣息，但我還是覺得你好帥啊！我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厲莫滿臉通紅，捂著胸口看著我。

他這表情讓我下意識閃了一下，手上生出利刃，割破了厲莫伸過來的手。

「你不介意我的身份？」

我的身份，反叛組織頭目、變異人 Omega、禁忌之子、還在不斷進化的怪物……

厲莫握住我已化為利爪的手，輕吻著我的手背，任由他的手被劃開更多的傷口。

「厲老頭子已經死了，再也沒人知道你的秘密，你自由了。你喜歡雪嗎？還是喜歡陽光跟沙灘呢？我可以陪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厲莫謀劃多年，勝利在望，卻在即將達成目標的時候，刺殺厲老爺子。

明明放棄了自己多年的籌謀，卻神態輕松，沒有表現出一點兒遺憾。

「我想先去看看中央空氣凈化系統。其他的，以后再想。」

厲莫踩下油門，車子飛馳而出，暖風輕吹，我們仿佛不是去逃亡，而是野餐結束踏著愜意的夕陽回家。

我突然很好奇，厲莫的家是什麼樣的？

「你家是不是堆滿了小熊玩偶？」我問。

「你怎麼知……當然不是！」他嘴上逞強，耳郭卻紅了。

我忍不住覺得他有點可愛：「我有心理學博士學位，不要試圖在我面前說謊。」

其實是因為，我見過他豪車鑰匙上掛著的卡通小熊，縫制小熊的針法，跟他給自己縫傷口的針法一模一樣。

「是是是，我知道，你是學霸、學神。明明是 Omega，卻從不服輸，弄得自己一身傷。當時我就在想如果你是我的 Omega，我絕對不會讓你這麼辛苦，但你并不需要別人的保護。你……就像掛著冰霜的藍玫瑰，再嚴酷的風雪都無法阻止你綻放。」

我有些訝異地看著厲莫，厲北臻以為我是變異人，天賦異稟。卻不知道，每一次與他并肩，都讓我付出了數十倍的努力。我還以為自己將狼狽的模樣掩藏得很好。

厲莫聲音變小：「你不喜歡小熊玩偶……我就偷偷地……」

「沒有不喜歡。」我轉向窗外，風景不斷往后掠去。

厲莫坐在柔軟的地毯上縫制玩偶娃娃，黃昏的暖光柔和了他的輪廓……這畫面還挺讓人向往的。

厲莫哼起歌，像是被他感染，我也跟著心情好了起來。

呼叫器發出刺耳的聲響，是厲北臻的來電。

「要不要接通，讓他見證我們的甜蜜，給他來個殺人誅心？」厲莫惡作劇般笑著。

「幼稚，無關緊要的人，理他做什麼？」

厲莫的眼睛亮了，眉眼彎彎，分外好看：「對，無關緊要的人，我們不理他。」

28

空氣凈化裝置被設計成了一棵參天巨樹的模樣，干凈的空氣順著枝丫輸送到各地，連「帝國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