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愛極的就是你這一張活色生香的俊俏面容,連生氣都這麼好看呢。」
9
我取來藥膏,一點點抹涂于他的傷痕,輕輕撫摸:
「戲本子上不都是寫俊美男子強取豪奪女子,總有一日,女子便會愛上男子?
「我想,總有一日夫君也會愛上我的。」
傅若虛昂著頭,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捏著他的下顎:「別這樣看著我,會讓我想吻你。」
傅若虛依舊倔強地望著我,不肯服輸。
既然這樣......
我緊緊捏住他的下顎,猛地吻上了他的唇,是暴戾的,兇猛的,強勢霸道的吻。
齒尖將他的軟糯的唇割破,口腔蔓延著鮮血的味道。
傅若虛神情古怪,緊抿著唇,微紅的眸子里裹著潮氣:「你......在干什麼?」
「吻你啊......夫君的唇是甜的呢。」
我俯視他,如同俯視螻蟻:「夫君不喜歡嗎?難道還想著別的女人?」
我冷眼看著他,他不作聲,挑釁地看著我。
我揮手,又扇了他一巴掌。
他漂亮的臉頰腫了,嘴角滲著鮮血。
「今日起,夫君便留在此處吧,什麼時候肯服軟,就能飽食,衣暖。」
我又心疼地撫摸他的唇角:「如果不是夫君不聽話,我怎麼舍得打你呢?可我一想到夫君的心中有別的女人,我就妒忌地發狂呢。」
10
傅若虛當真是非常倔強,十日未進食也不肯服軟求饒。
他坐在榻上,看著我將食物一塊塊地慢慢吞入腹中。
我笑了笑:「今日我特意請廚子做的新鮮鱸魚,肉質鮮嫩,這紅燒豬蹄更是絕妙,入口即化,軟爛入味。」
傅若虛瞥了一眼,那濃郁的湯汁順著豬蹄子的皮流淌了下來,我看見他喉頭劇烈滾動。
他冷淡桀驁的面容緩和,開始主動示好:「公主,你我已是夫妻,還有長遠未來,你何須如此待我?」
傅若虛臉色蒼白,一件單薄的玄衣,發絲散亂下的面孔仍美得驚心動魄。
我忽地冷厲出聲:「跪下。」
「什麼?」
「跪下。」
傅若虛猶豫片刻,還是捋起袖袍,跪到床腳。
「你知道你做錯了什麼嗎?」
傅若虛,咬著牙,一字一句:「不知。」
看著他這副屈辱倔強的模樣,我忍不住輕笑出聲。
「夫君,我是當朝公主,我為君,你為臣,君臣永遠在夫妻之上,你明白嗎?」
他薄唇微啟,咬著牙,一字一句道:「明白。」
「若是明白了,便起來吃飯吧。」
我扶起他時,四肢的鐵鏈子發出清脆響聲,極為悅耳。
傅若虛十日未進食,身子虛弱,他沉著臉,竭力隱忍。
我曾看過馴獸師馴獸,猛獸在骯臟的囚籠里,想逃出生天,馴獸師第一步便是絕糧斷水,讓他們無力氣伸出利爪。
若是十日前,他絕不會屈服下跪。
可如今,傅若虛將手伸入碗碟,將肉大口送入口中吞咽,絲毫無往日清雅高潔的君子模樣。
傅若虛吃飽后,眼眸深沉如墨。
我用手絹輕輕擦拭他的唇角,還未觸碰,他便厭惡地后退。
我憤怒地打翻他面前的碗,落下碎裂的食物殘渣濺了他一身。
我一聲輕笑:
「你居然敢拒絕我的觸碰。
「時日久了,你失去自由,只能看到我一人,衣,食,住,行都基于我的賜予,便也再也離不開我了。」
11
傅若虛被關半月的時候,時不時還會反叛我,同我頂嘴。
第三個月的時候,倒像是完全被我馴服了。
我叫他跪下,他立即便跪下。
他甚至會主動向我示好。
在清冷月光下,他眸光水潤,一手摟住我的腰,灼熱呼吸撒在耳垂,發絲糾纏。
他吻我的唇,極致溫柔。
可我知道,他是隱藏利爪的獸,隨時等待反撲。
我躺在他懷里,手指撥動他的發絲:
「夫君,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初見你時我在宮墻角放風箏,你從太和殿走出,清越的眸子隨意一瞥,我便呆滯在原地,心想,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我是真的愛你,可是你為什麼就是學不乖呢?」
他抬眸,一瞬間的殺意,但很快便掩藏好:
「公主愛我,便是折磨我嗎?」
我充滿愛意地凝視著他:
「我從小看的話本子,俊美郎君想要女郎的心,都是戴上鐐銬,囚于榻上,百般折磨,有時候給一顆糖,有時候又發狂給一個巴掌。
「說來也是很奇怪,女郎們最初都恨郎君恨得要死,可經過種種折磨后,最終,都會愛極了郎君。」
傅若虛表情古怪地看著我。
「可惜夫君是個男人,不能生子,話本子里的俊美郎君都會強迫女郎生子的,有了孩子便有了羈絆——」
旁人不懂,他一定是懂的。
他也曾將榮箬用鐵鏈鎖住,囚她一生為籠中雀,也不愿讓她離開。
傅若虛垂眸,表情已斂好:「公主到底愛我什麼?」
我思索了一番:「當然是愛你的這張美若神祇的面容,若你不聽話,我便將夫君的臉剝下來,貼在聽話的男人身上。」
傅若虛的表情變得猙獰,那張美人面孔都變得扭曲了。
可這話,只是我對他更深層次的馴化手段。
如今,他就這般乖巧溫順地躺在我的懷中,眼角泛著艷紅。
即便是虛情假意,可就像籠子里的金絲雀般,只要喂食,便爭先輕柔蹄叫地討好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