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雨佳:「那你造謠我的事情怎麼算?」
周明明:「你跟我奶奶道歉,我就跟你媽媽道歉。」
陳晨:「我那個眼神是害怕你,不是凝視你,你這人跟瘟神似的沾不得一點。」
人們對信息的獲取程度是有限的,也不會對無聊的真相感興趣。
這就是為什麼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而我的做法就是要把復雜的真相,簡單化。
無聊的過程離譜化,讓他們覺得自己不是在費腦子思考,而是在吃瓜。
如果這樣還是沒辦法看明白,沒關系,網上有很多課代表。
【總結就是,短發女把同學之間的矛盾上升成了校園霸凌。】
【短發女先造謠同學和老師,短發女的媽媽也不無辜,自己女兒成績不好就告老師告教委。】
【細思極恐了家人們,相隔十年跑來算賬,還趕在網紅同學直播的時候,要是換個人,估計就算有一千張嘴都說不清楚吧。】
詹書瑤的眼珠子又開始轱轆亂轉,我知道她又要出招了。
我真的很好奇,詹書瑤到底為什麼要千方百計把我拖下水。
把她逼到這個地步,她是時候亮出底牌了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詹書瑤的神色嚴肅冷靜。
走投無路的她,放棄又不甘心,只能放手一搏。
「許懷恩,你的粉絲估計想不到,溫柔治愈不過是你的人設,實際上真實的你陰暗可怕。」
「我說得沒錯吧,穿金甲大作家。」
「你單憑一支筆,把受害人寫成加害人,讓一個弱小無助的女孩被攻擊網暴。你說你的作品沒有原型,那為什麼筆下的女反派和我的鄰居姐姐如此相似!」
我看見同學們都在做同一個動作。
就是拿出手機開始搜索我的筆名和作品。
這讓我很窒息,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個場景。
強烈的耳鳴讓我眩暈,耳畔詹書瑤的控訴越發清晰。
「我的女鄰居被丈夫毆打毀容,你在書中的女反派也毀容。她是孤兒,你書中的反派也是孤兒。真實的她是被家暴的受害者,在你的書里卻成了道德敗壞自食惡果的壞人。你這個扭曲事實真相,媚男厭女的惡臭作者!」
扒我筆名就已經夠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她似乎很清楚作者這個行業最怕的就是被誤解。
仇女厭女媚男,是他們攻擊一個女作者慣用的武器。
簡單又非常有效,只需要斷章取義地曲解一兩句話,就能把臟水潑你臉上。
被誤解是表達者的宿命,可我要證明這句話在我這里沒用。
8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我的評論區就涌入了大批黑粉。
他們甚至都沒點一下正文,就開始跟風辱罵。
【愛男姐寫得文章真牛,那就祝愿作者也經歷同樣的事情。】
【小學沒畢業寫出的低智商作文,回爐重造吧,撒把米在鍵盤上雞都比你啄得通順。】
【沙幣女主沙幣文沙幣作者,屎一樣的腦子臭氣熏天的文字。】
這樣的謾罵我經歷過無數次。
我承認即便我有好幾本磚頭一樣厚的賬本,但依舊無法完全跳出自證陷阱。
我曾經試圖跟他們掰頭,闡述自己真正想表達的意思。
前面有伏筆,后面有證明云云。
后來我意識到,我拼命去解釋自己的文字,何嘗不是一種自證。
說明自證陷阱在我每個人的身邊,無處不在。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已經逐漸接受它,正視它的存在。
所以我根本不是因為我的賬本才擁有了底氣。
而是我早就在心理上也戰勝了它。
看見我面色平靜,絲毫不受網暴的影響,詹書瑤臉上那一絲得逞緩緩凝固了。
「詹書瑤,我以為你直到最后才肯亮出來的底牌,有多王炸呢。結果就這啊!」
「我問你,你看過我的書嗎,你看完了嗎?」
詹書瑤自以為準備充分,梗著脖子對我說:「你這本是新書,還在連載。」
「你當然可以死撐著否認,然后回去就更改大綱和人設,到最后依舊能美美出版。」
「但目前的部分已經很說明你就是借鑒了我的鄰居米小蓮。她的事情一度鬧上新聞,新聞上說的事情在你的文中都能找到對應。」
「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又怎麼解釋,你文章中女反派和我鄰居姐姐多處雷同吻合的事情?你該不會說純屬巧合吧!世上哪兒有這麼多的巧合。」
單看這些證據,拆開來一個個地找對應,還真像詹書瑤說的那回事。
放在外人眼里很有說服力。
但作為在這行打拼多年的內行來說,七個葫蘆娃和白雪公主單獨拆出來看,都能找到雷同。
公眾對于有一定專業門檻的瓜,是吃不明白的。
詹書瑤的指正不需要專業知識,我去解釋卻必須從專業角度去尋找方向。
我按常規方向去做,就是著了她的道。
「你的女鄰居這件事鬧上新聞是在去年的九月份。
」
「而我的文章開始連載是今年的三月份。」
「看似中間相差了半年,我完全有可能參照她作為原型。」
「可是你不知道,我開始存稿的時間,要比這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