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俊,我不會誤以為你喜歡我。」
「但我也想明確地告訴你,我不會為愛跌落神壇。」
「你和你那群兄弟想要看到的樂子,要落空了。」
13
葉嘉俊逐一去逼問當天在現場的所有人。
最后是薛檸被他可怖的臉色嚇得紅著眼說:「明明你當初說只是玩玩她的!憑什麼認真了啊!」
「林清然家境那麼貧賤的人,有什麼值得你認真的?她還是個殘疾!」
「我跟你才是同一個圈層,門當戶對的人。我們是青梅竹馬……」
話還沒說完,就被葉嘉俊毫不憐惜地用力掐住脖子,咬牙警告:「我的事他媽的什麼時候輪到你管?」
「再敢去找林清然說不該說的話,我不知道自己會讓你付出什麼代價。」
他的眼底透著狠厲,像是從地獄而來的魔鬼一樣,讓本就被掐得難受的薛檸更是渾身一顫。
直到人被甩在沙發上,她得以順利呼吸,這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第二天就聽說葉嘉俊請了病假,之后連續三天都不在。
我從教務處回教室的路上,看到顧宥銘正在我前方不疾不徐地走著。
想了想,還是快步追了上去,跟他道謝曾經對我的提醒,我也確實沒想到他會為我說話。
「不過下次能不能把話再說得清楚些呢?這樣我一定會早點明白過來的。
顧宥銘看了我一眼,語氣淡淡,「我跟你只是一顆糖的交情。」
所以要不是那年除夕夜我替他解圍,按他的性格完全就會漠然無視,置之不理。
真無情啊。
14
「那現在不是還有一起討論問題的交情嗎?
顧宥銘不置可否。
走著走著,顧宥銘突然頓住了腳步,整個人表情都變得僵硬,臉色也微微發白。
我疑惑地問:「你怎麼了?」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回,聲音里不復平穩。
「剛剛,好像有東西,掉到我的脖子上了。」
他看起來有些不淡定了,「不知道……是不是蟲子。」
校道上都栽滿了樹,有時候確實會有小蟲子不小心掉落。
上次出去了一趟回教室,有同學來請教題目時,才發現有一條蟲子落在我發尾處,我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被他的反應逗笑,好心地說道:「我幫你看看吧。」
入秋不久,大家都只是穿著短袖校服,我走到他身后壯著膽子微微拉開領子一看。
是一小片葉子掉進去了。
我取出來忍俊不禁,「是葉子,不是蟲子,放心。」
顧宥銘的臉色這才放松了下來,突然就覺得他這麼一個性格清冷的大男生居然怕蟲子,這反差感有點萌。
當晚晚自習結束我回到家樓下,腦海里還想著未解出來的題目,沒留意到站在樹下戴著口罩的葉嘉俊,一時不察就被他伸出手猛地一拉,后背直直撞在粗壯的樹干上,人被他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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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嗓音有些啞,帶著濃濃的鼻音,感冒還未痊愈。
「我病了整整三天,你連一次都沒聯系過我,還跟別人有說有笑的,」他單手拿出手機劃拉了幾下,把一張照片展示在我眼前,咬著牙質問:「怎麼,現在教別人又教出好感了是嗎?」
是我幫顧宥銘取出葉子時不知道被誰拍下來了,因為角度關系,還顯得有點親昵。
「這麼窮的人,你喜歡他什麼?喜歡他成績好?」
「夠了葉嘉俊,」我皺著眉頭看著情緒有些不穩的他,「你不要亂說話,我只是幫忙拿掉衣領上的葉子。」
「那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絕情?」他的目光緊緊地鎖住我,「我雖然說了那番話,但是你捫心自問,高二相處的一年,我傷害過你半分麼?」
「我什麼時候試過這麼聽一個人的話?」
「你憑什麼因為一番話就判我死刑?」
「你敢說你對我一點點好感都沒有?」
我沉默地注視著他,「葉嘉俊,如果你是我,你會無條件去信任對方嗎?拿什麼去賭?」
「為什麼你會把我定成目標,又為什麼會有想要毀掉一個努力的人的想法?」
葉嘉俊聽到我的問話眼神有些閃躲,把臉一扭,拒絕回答。
「那天你們在 KTV 包廂里的話我都聽到了,他們問你是不是喜歡我時,指出我和你之間的差距時,你下意識去否認,當真覺得我想不通里面的原因?」
葉嘉俊猛地回頭眼帶詫異地看著我,完全沒想過還有這一茬。
如果這些事我都不知道,繼續和他來往,我不知道事情會往什麼方向發展。
人心真真假假,太難捉摸。
我用了好大力氣才拉下他的手往家里走,葉嘉俊不甘心地在后面追問:「林清然,你還沒回答我最后一個問題!你在逃避什麼?」
我的腳步頓住。
他的最后一個問題。
你敢說你對我一點點好感都沒有?
「沒有。」我沒回頭,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只聽到自己平靜的語調,再一次重復:「我沒有。」
16
第二天葉嘉俊就回來上課了,只是感冒未消,依舊戴著口罩。
而教室里還有另一個戴口罩的人——顧宥銘。
還穿著冬裝校服外套,在一眾穿短袖校服的學生里成為獨特的存在。
現在雖然天氣已經涼快了,但還不到要穿外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