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結束通話的檀櫻嚇了一大跳:「顧北昭?」
「你剛才在和誰講電話?」
顧北昭死死盯著檀櫻的雙眼:
「我聽到你要去港城參加婚禮,還聽到了南音的名字。」
他那張英俊的臉,此時卻透出了些微的扭曲。
而那雙一慣風流多情的眼眸,此刻卻赤紅一片。
他笑了笑,但那笑,卻又是冰冷的,猙獰的。
「你別告訴我,你是要去參加南音的婚禮。」
檀櫻最初被他的樣子嚇到了。
但此時,她已經反應了過來。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這些年她因為南音生了多少氣,掉了多少淚。
此時她的心里就有多麼的暢快。
堂堂顧家的大少爺也有今天嗎?
他不是喜歡玩弄別人的真心。
不是喜歡看著喜歡他的人為了他患得患失嗎?
這樣的滋味,想必日后他也有無數的機會去嘗一嘗呢。
但檀櫻不會告訴他實情。
南音不讓她說,她就不會說。
她才不會傻得讓顧北昭知道,跑去港城大鬧搗亂。
那是她最親愛的朋友一輩子最幸福的一天。
她絕不可能讓這個晦氣的渣男去破壞的。
「你聽錯了。」
「我是要去港城參加婚禮。」
「而且還要和南音一起。」
「只是結婚的是我們以前的同學。」
顧北昭卻好似不太相信:「我并未聽說南音有關系好的同學在港城。」
檀櫻笑了:「顧北昭,你關心過南音,真正地用心去了解過南音嗎?」
「你在意過她,考慮過她的感受,設身處地的為她想過嗎?」
「顧北昭,你根本沒有。」
「你根本不知道我們南音有多好。」
「你也根本配不上,她這麼多年的喜歡。」
檀櫻說完,轉身就走了。
而顧北昭看著她遠去的身影。
心忽然隱隱痛了起來。
可他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難受。
他只是忽然迫切地,無比迫切地。
想要見到南音。
哪怕只是見一面。
可就在第二日,顧北昭收到了一大箱港城托運來的快遞。
而之所以這樣快收到。
是秦硯州讓秦家的貨運公司,特意安排了特快專機送到京城的。
當時正在緊張激動地進行婚禮彩排的我。
并不知道這一切。
20
顧北昭拆開那些盒子的時候。
莫名地有些手抖。
里面的東西一開始有些眼生。
但漸漸。
鋪天蓋地的回憶如潮水般洶涌來襲。
他送給南音的第一只愛馬仕包。
送給她的第一條珍珠項鏈。
第一輛車的車鑰匙。
五顏六色的寶石,裝了滿滿一盒子。
到最后,是那顆粉鉆戒指。
顧北昭捧著那個粉色的小盒子。
忽然間視線模糊了。
「北昭,你打算什麼時候娶你那個小童養媳啊?」
那時候,朋友們常常這樣笑著打趣他和南音。
他正年輕,桀驁不馴又傲慢自負。
追他的女生那麼多,但他一個都瞧不上。
十八歲的南音漂亮又嬌嫩,水蜜桃一樣可人。
他帶她出去玩,不知惹了多少人羨慕。
他暗暗得意不已。
因為這樣美的南音,只喜歡他一個。
那時候,他是想要娶她的。
確切地說,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自己將來會娶她。
所以他送了她那枚粉鉆戒指。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漸漸厭煩了南音的?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天降打敗了青梅?
這一切,是他真的對她毫無情意了。
還是只因為,他篤定她永遠不會離開自己?
顧北昭緊緊攥著這枚戒指。
忽然荒唐地落了淚。
21
那時候我正忙著婚禮前最后一次彩排。
自然不知道。
顧北昭看到了那十年來大大小小的禮物。
尤其是那枚被我視若珍寶的粉鉆戒指。
是什麼反應。
而在彩排的中途,
秦硯州第一次吻我的時候。
我也并不知道。
顧北昭會因為那枚戒指。
狠狠打了沈湘一個耳光。
多可笑。
那天沈湘下跪陷害我。
我被顧北昭推開磕傷了膝蓋的時候。
我們誰都沒有想到。
會有這樣的一日吧。
但顧北昭和沈湘,
都已經是我生命中無關緊要的人。
我絲毫也不會在乎了。
22
顧伯父將胸針帶來給我的時候。
我也告訴了二老自己即將結婚的喜訊。
他們都很意外。
因為他們這次來港參加的那場婚禮。
正是秦家為長子長孫娶媳操辦的。
而這位一直無比神秘。
連一向厲害的港媒都沒拍到一張照片的準新娘。
竟會是我。
他們為我高興,卻又遺憾落淚。
尤其是顧伯母。
她抓著我的手,不肯松開。
「音音,伯母不想在你大喜的日子掉眼淚,可我真的很不甘心。」
「是我的錯,是我沒教育好自己的兒子。」
「以至于他一步錯步步錯……」
顧北昭要和沈湘分手。
但沈湘執意不肯。
沈湘的一大家子人也跑到顧家來鬧。
還揚言要住下不走了。
反正他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兩人鬧得天翻地覆時。
偏生沈湘此時查出了身孕。
顧家做不出讓人家姑娘打胎的事。
他們倆的婚事,怕是就要敲定了。
我趴在顧伯母懷里,也紅了眼。
想到剛去顧家時,我夜夜哭著找爸媽。
顧伯母抱著我哄著我的一幕一幕。
想到那些年無憂無慮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