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太子錯認成嫡姐,一夜荒唐,失了清白。
可卻始終無名無分。
于是我成了沒人敢要的老姑娘。
后來,那位瘸腿病弱的七皇子到了成婚的年紀。
太子輕佻地開玩笑:
「我那瘸子皇弟都快病死了,你嫁過去,說不定還能沖個喜。
「你們一個沒人敢要,一個沒人敢嫁,也算般配。」
出他所料,我竟認真地點了頭:
「好,我嫁。」
太子陡然震驚,捏碎手中茶盞。
「你說……什麼?!」
01
宮宴上,太子楚蘅中了藥。
他喘息粗重,將我壓在榻上,拖入這場荒唐混沌的噩夢中。
「乖,孤會疼你。」
我苦苦哀求,眼淚流盡,全身骨頭都在發抖。
卻怎麼推也推不動。
哭吟聲隨著夜風消失在沉沉暮色中。
過了許久,意識昏沉之際,我顫著聲問他:
「殿下,你可看清我是誰?」
他動作一頓,抬眸看向我。
那雙浸在情欲里,朦朧又渾濁的眸子忽然清亮了些。
一枚輕吻落在我眉心。
他喚:「素素……」
低沉嘶啞,繾綣旖旎。
只可惜,這是姐姐的名字。
縱使我與他青梅竹馬,年少情篤。
可如今,他的心尖摯愛之人,變成了姐姐沈素薇。
而看見我,只有滿眼的厭惡和恨意。
我們……本不該是這樣的。
02
我十四歲那年,蠻夷來犯,楚蘅臨危受命,上了戰場。
臨行前,他捧著我的臉:
「茵茵,待我打下北疆十六城,為你作聘禮可好?」
我紅著臉點頭。
可行軍三月,軍中傳報。
楚蘅在大漠里失蹤,生死未卜,前線更是節節敗退。
我擔憂過度,某日在母親房中請安敬茶時,忽地眼前一黑,嘔血不止。
我有心癥,是先天帶來的不足。
十八歲時,會經歷一道生死命劫。
若安然度過,余生基本再無性命之憂。
為了治病,我被送去了靜觀寺,隨靜言師太在山中清修。
上山前,我寫了一封信。
是留給楚蘅的。
我在信中道明緣由,并退還了他送的定情信物。
若他回不來。
我會余生為他青燈古佛,誦經祈福。
若他回得來,若他愿意等我五年……
那到時,我們再續前緣。
可楚蘅不愿意。
待我度過命劫,十九歲下山回京,見到他的第一面——
卻發現他,已經愛上了姐姐。
03
我下山后不到半月,恰逢花神節。
這一天,年輕男女都簪花上街,放河燈,賞煙火,祭拜花神。
長街人聲鼎沸,熱鬧喧闐。
姐姐忙著梳頭戴花,我只呆呆地看著她。
上山五年,久離人煙。
現在剛剛回府,一切對于我來說都是那麼陌生。
她從鏡中瞥見了我略帶失落的表情。
于是拉過我的胳膊,熱切道:
「茵茵,你以前是最活潑、最喜歡熱鬧的。
「今晚,跟姐姐一起去玩吧。」
到了地方,發現楚蘅也在。
他長袍玉冠,頭戴紅花,手中拿著荷花燈,一如當年。
難道他……在等我嗎?
沉寂了五年的心,開始悸動雀躍。
可還未等我開口,姐姐已經甩開我的胳膊。
跑去他身邊,甜甜地叫道:
「殿下~」
我當場愣住。
姐姐纏著楚蘅,指著遠邊護城河:「殿下,我們兩個去放河燈吧!」
她一抬手,露出雪白的小臂,和腕間翠綠的鐲子。
刺痛了我的眼。
那是楚蘅母后的遺物。
只留給他未來的太子妃。
也正是我上山前退還給他的定情信物。
楚蘅好似察覺不到我的存在,寵溺道:
「好。」
二人臨走前,姐姐突然回頭叫住我。
「妹妹。」
她故作俏皮地對我吐了吐舌頭:
「我和殿下去玩了哦,你自己一個人,應該不會走丟的,對吧?」
楚蘅被她拉著。
這才轉過頭,看了我一眼。
目光冰冷,不似剛才他看著姐姐時。
那樣熾熱。
那樣深情。
原來,我不在的日子里。
他們已經……這般親密了啊。
04
沈素薇和楚蘅扔下我,走遠了。
我站在原地,不多時,人潮逐漸將我淹沒。
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欸?那不是沈二小姐嗎?」
「是啊,當年連太子殿下的感情都玩弄,真是個瞎了眼的。」
「可憐的太子殿下,那時剛從戰場上回來,就看見她送來的訣別書,看完之后急火攻心,舊傷復發,差點一病不起。」
「幸好有沈家大小姐衣不解帶,親力親為地陪在身邊,太子殿下才病情好轉,成為一段佳話……」
「是了是了,剛才我還看見了太子殿下和大小姐走在一起呢,嘖嘖,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訣別書?
我留下的信,怎麼會讓他看完之后氣急攻心、一病不起呢?!
05
旁人的閑言碎語和目光,令我如芒在背。
我低下頭、捂著耳,在紛亂的人群中不停穿梭。
找了很久,才遇見放完河燈,有說有笑的二人。
沈素薇明顯神色慌亂:
「不是叫你別亂跑嗎?這里人這麼多,你走丟了怎麼辦?」
楚蘅看著我,眼中厭惡盡顯。
「不是說不想與孤再產生半分瓜葛嗎?現在還來纏著做什麼?」
我直接開門見山道:
「我從未說過此話,當年臨走前,留下的也并不是訣別信,其中定有什麼誤會,求殿下……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爭執許久,他終于不耐煩。
叫馬車帶我們回了府,走進書房,不一會,找出一只信封扔在我面前。
「這是你寫的東西,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