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顧鑫一開始對柳甜真的很愛。 

注意到我的眼神，顧鑫笑了笑，看向柳甜：「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要不是該死的劇情，我早就送龍傲天一對定制銀手鐲，讓你們這對顛公顛婆滾一邊去了。」 

？？？   

16 

不只是柳甜，連我都傻眼了。

顧鑫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早就發現劇情了？從一開始他就只是被劇情支配著嗎？

天外晴空萬里，突然響起兩聲悶雷。隨著柳甜哭聲越來越大，雷聲也隱隱約約有要往這里過來的意思。

我被哭聲和雷聲攪得煩躁，干脆指著天：「有能耐你就劈死我。煞筆劇情還不讓人說了？滾啊！」

雷聲沒了。 

顧鑫：「……老婆威武。」   

我：「……」 

不是，我就是順嘴這麼一罵。

不是，你小子喊什麼呢？偷偷占我便宜是吧！

我又指了指柳甜：「還有你，別嚎了, 我腦仁疼！ 

「我都不明白你到底是看上了龍傲天什麼。顧鑫都已經脫離劇情了，你就不能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 

「有真愛當然很好，可是沒有也沒關系。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有趣的事和善良的人, 你非得圍著一個人打轉, 把自己的世界變小了，這劃算嗎？」

見柳甜停止了哭泣, 我趁熱打鐵：「你要是沒有吃過什麼好的, 可以來找我, 我帶你去看看男模，別把自己吊在一棵歪脖子樹上還美其名曰這是真愛。我唔唔唔……」   

后面的話我沒有機會說, 因為顧鑫把我嘴堵住了。他一張帥臉都氣黑了：「你還想去看看男模？」

我頭搖得像撥浪鼓, 反手抱住了他：「不想。他們沒你身材好。」 

「哼。」顧鑫哼哼唧唧，「這種皮相的東西，長久不了。

」 

然后我就瞥見顧鑫打開手機, 定了一個健身房的終身年卡。將「以色事人」發揮到極致。 

17

后來聽說柳甜離開龍傲天，去國外進修了。

聽到「國外」這兩個字, 我的雷達就噠嗒嗒地響，總覺得以龍傲天的腦殘程度, 會衍生出「帶球跑霸道追」以及「替身白月光」的戲碼。   

后來還真的在一次酒會上看見了龍傲天身邊跟著一個穿衣打扮都酷似柳甜的人。關鍵是我看見那個小姑娘對著龍傲天偷偷翻了好幾次白眼，偏偏龍傲天自己不覺得, 還掐著她的下巴讓她喝酒。 

什麼酒桌文化封建糟粕, 我直接掀桌子。

麻了。 

我是真的對這個傻叉無話可說。 

顧鑫跟著我一起掀完桌子之后, 我和他一起頭挨著頭分析：「你說柳甜都覺醒了，怎麼龍傲天反而越病越重？」

「不好說。」顧鑫摸了摸下巴，「不過他應該快了吧。畢竟咱們這個項目做完了之后，他的公司只能宣告破產了。」 

「嗯。希望貧窮能夠治好他的總裁病。」   

18 

之后我追問顧鑫，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覺醒的。

顧鑫說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不管他內心對柳甜再怎麼毫無波瀾，但他總會做出關心愛護柳甜的事情。有好幾次他想要反抗，結果就是他甚至會失去一部分時間的身體掌控權。以第三視角看著「自己」去向柳甜獻殷勤。 

一開始還會反抗，到后面已經麻木了。

明明不是自己喜歡的人生，明明不是自己喜歡的人，明明每次都很想把龍傲天這個廢物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一頓, 但最后還是被迫走上了這傻叉的劇情。

我沒辦法想象, 二十多年的人生都是這樣，清醒地知道自己是個配角, 卻無力改變任何東西。   

甚至會想, 那或許對于顧鑫而言, 麻木地被操控，日子或許還會更好過一些。 

顧鑫點點頭：「嗯，我也想過。所以當時走上天臺, 知道自己即將迎來死亡的結局, 可以擺脫掉劇情之后, 我其實還是很開心的。但后來就不這麼想了。」

「為什麼？」

顧鑫靜靜地看著我，眉眼像是化開的一池春水：

「因為有一個仙女從天而降，讓我不要死。」

劇情里沒有飛撲,  

劇情里沒有投資，   

劇情里沒有，會撐著腦袋逼他加班，和他一起熬夜寫策劃案, 一起談天說地的陳依依。 

至此，他的人生真正開始。 

這不是劇情之中的內容。 

是劇情之外的，獨屬于顧鑫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