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宵不以為意:「什麼年代了,夫妻分房睡又不是什麼大事。」
杰哥給他一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被拍出來又要說你們疑似婚變,傳你們離婚。」
周宵還要說什麼,我卻陡然開口:
「那就離唄。」
車里空氣凝固,杰哥干笑:「小漁,別說嚇人的話。」
我卻很認真地回道:「協議簽的五年,今年到期了,本來就是假的,總不能假一輩子。」
周宵眼睛眨了眨,望著我似乎在探究我這句話有幾分玩笑。
連司機按喇叭的動作都變得極其輕緩。
路過一個燈牌,白光飛速掠過我的臉,上面的認真清晰可見。
周宵說:「假一輩子怎麼了?」
我淡聲道:「一輩子太長了,周宵,我不可能一輩子和你玩過家家。」
18
杰哥把我們扔在小區門口,一個神龍擺尾飛向公司。
「你們家不用收拾了,我收拾收拾能滾蛋了。」
留下這句話,還有一噴車尾氣。
我攏了攏身上的風衣,抱臂往家走,周宵跟在我身后,一根煙接著一根煙地抽。
「我們還有夫妻綜藝沒拍呢。」
「拍唄,可以在綜藝上先表現不和,然后分手水到渠成。」
「我們他媽的又不是在拍再見了愛人。」
「好主意,我們又能恰一份爛錢了,你真是個天才。」
「……」
周宵的腳步聲停了,他把煙扔進垃圾桶,掉頭一個人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我在凌晨兩點半,快睡著的時候手機抖動起來。
周宵給我發了一堆消息。
周宵:【離婚了我們組合怎麼辦?散了?】
謝漁:【照舊,離婚了還是好隊友。】
周宵:【粉絲不膈應?】
謝漁:【大哥,咱們是靠歌紅的。你繼續寫,我繼續唱,不就夠了?】
我睡意全無,又從床上爬起來。
屋外一片漆黑,零星幾家還亮著燈。
我在陽臺靠著欄桿玩打火機,一低頭,發現周宵就站在院子里。
悶頭在手機上敲敲打打,半天沒發出一句話,我們救助的流浪貓在他腳邊埋頭苦吃。
體型上來看,這只貓像是有脂肪肝。
我喊:「周宵。」
周宵仰起頭,下意識露出笑容,可須臾又板起一張臉。
我說過,他板起臉會嚴肅到嚇人。
周宵說:「下來。」
「干嗎,這麼兇?」
「聊離婚。」他說,「我還笑得出來?」
我勾起唇,笑得涼薄,沒下樓。
「周宵,不是你說的,咱們是假結婚,有什麼笑不出來的?」
我覷著周宵陰晴不定的臉色,懷疑如果有個梯子,他能從底下一路爬上來和我打一頓。
因為他沖上樓也是風風火火的,身上帶著午夜的寒涼。
周宵問:「謝漁,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這句話有點歧義。
我沒聽懂。
但我足夠誠實:「是——」
話音未落,周宵突然摟住我的腰,在我嘴角重重一壓。
他太用力了,犬齒磕碰到我的唇瓣,血腥味充斥在口腔中。
我嘶的一聲,把他要伸進的舌頭給咬破了皮。
周宵眉頭緊凝,呼吸變得粗重。
忍著疼,把我壓在墻上,吻得更兇了。
許久,我們都面帶潮紅,呼吸都有些急促地放開彼此。
我遮住眼睛,笑得勉強:「不能這樣,這樣真耍賴。」
周宵卻牽起我的手,搖了搖,委屈巴巴地問:「別離婚了行不行?」
這一句軟話讓我心跳加速。
「除了怕粉絲不高興、剛接的綜藝,你不想離婚,是為了什麼?」
我睜開眼,徑直望向他。
「我嗎?」
「你不想離婚,是因為我嗎?
「周宵,你愛上我了?」
周宵喉結滾動,他牽著我的手緩緩松開,眼神也不自覺躲避起來。
我感受到切實的抽離感。
暮秋的涼意,從門縫里裹挾而入。
我說:「不喜歡,就算了。
「省得我以后找到愛人,還要背上出軌的罵名。」
我說:「我想真正地談一場戀愛了。
「周宵,把我當個正常人看吧。」
周宵落荒而逃。
他沒給我明確的回應。
留下了一句「好」。
不知道是離婚的好,還是談戀愛的好。
19
等我自己找了阿姨把家里上上下下打掃了一遍。
杰哥把周宵一腳踹回家了。
他氣不打一處來:「死孩子,還跟我買醉,還上了熱搜,要不是我盯著,明天節目你們也不用上了。」
我看周宵捂著屁股,把自己扔在沙發里裝死。
Ŧů₅「杰哥。」我沒多給周宵一個眼神,只招呼杰哥坐下。
離婚協議其實五年前就弄好了,我正巧在他們來之前打印了下來,遞過去說:「這是離婚協議書,你幫我看看,根據五年前的協議我改動了一些。」
周宵突然回神,彈起來一把奪走離婚協議書。
惡狠狠地翻了幾頁,說出了八百個不滿意。
「房子我要了。」
「行。」
「這臺車我也要。」
「粉色的?」我詫異,「你不是嫌它太花哨?我還挺喜歡的……」
周宵咬牙點頭,「我喜歡!」
「行,給你。」
周宵要天要地,發現他就是要沙發多一條腿我也點頭后,頹然地往沙發上一倒。
「那咪咪我也要。」
咪咪是我們救助的肥貓,可惜周宵貓毛過敏,我們只能把它安置在院子里。
這個我就不同意了:「不行。」
周宵眼前一亮:「那我不同意離婚了,我要咪咪。」
「……」
我覺得周宵在找事。
20
周宵給了節目組一個開門驚喜。
因為我和他搶咪咪,搶到大打出手,杰哥逃離現場時,我正掐著周宵的脖子把他掄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