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畢業后的段霄突然開竅,寸頭留長做了發型,不出去猴跑人也白了,再加上他本來長得就不差,身量又高,也是帥得會引人側目的程度。
或許是酒精作祟,我懶懶看他,看著看著笑起來。
他更氣了:「你還好意思笑!」
我把臉湊近他:「那我哭?」
說著,我就要張嘴,他眼疾手快捂住我。
「別丟人,現在流行大女主,你要是為了男人哭,讀者要罵你戀愛腦。」
我眨眨眼睛,因為打哈欠被制止眼底氤出水色。
他以為我真要哭,一臉懊惱:「算了,那我陪你哭。」
我想起高中徐文祈告白成功那晚,我和段霄在便利店門口的臺階上。
喝了三瓶娃哈哈的我,哭得像喝醉酒的流浪漢。
我說校草跟隔壁班花表白了,我失戀了。
他得知校草是徐文祈后,一邊肉疼地喂我吃薯片辣條,一邊震驚困惑又嫌棄地說。
「啊?校草跟二班班花表白?」
「咱學校校草不是我嗎?!」
「二班班花喜歡的竟然不是我?!」
「啊你別哭了,徐文祈不喜歡你,大不了你跟哥表白,哥喜歡你!」
他語氣就跟要慷慨赴死一樣。
想到從小到大身邊都是段霄,我哭得更大聲了。
誰要跟個又黑又憨的二傻子在一起啊。
但是我失戀的悲傷沒持續兩天就結束了,因為月考成績下來了。
我竟然掉了兩名。
那不行,男人可以傷我感情,但是不能搶我名次。
我一頭扎進學習的海洋,跟徐文祈再沒有任何交集。
但沒過兩天,聽說段霄在放學的時候把徐文祈打了。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事沒過幾天,徐文祈就轉學走了。
我記得段霄打人過后的晚上我還去找他,他一臉不屑,問我是不是打了我心上人所以心疼了,來興師問罪。
我嘴硬得很,說就想知道徐文祈有沒有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他一把揪住我的馬尾,耀武揚威:「那你得失望了,哥打贏了,哥毫發無損,把他打了個半死。」
他沒受傷,我松了口氣。
卻依舊扭扭捏捏,跟他斗嘴。
「走啦,我送你回家。」段霄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
他一手拎起我的包,一手扶住我出門。
一路上,小嘴叭叭個不停。
「不是,我還是想不通,除了我,你身邊還有哪個野男人啊?還為他買醉?」
「靠,那個野男人不會就是徐文祈吧?你倆其實早就舊情復燃了?!」
段霄痛心疾首:「林嘉念,他那樣的男……」
我聽得腦瓜子嗡嗡,猛地一推,把段霄按在了路邊的樹干上。
踮起腳尖,咬上了他的嘴。
世界瞬間都靜止了。
愣了幾秒,我的意識清明起來。
腦子里只有倆字。
完了。
我強吻了有女朋友的男人。
我做了罪大惡極的小三。
8
我跑出了這輩子都沒有過的速度。
段霄手指撫著唇,愣愣看著我落荒而逃的殘影。
靠,這輩子都沒臉見人了。
大半夜,我躺在床上精神十足,已經能想到段霄嘲笑我的樣子了。
我開始在公司躲著段霄,他的電話短信微信一個也不回。
只是誰能告訴我,這家伙竟然跑來女衛生間堵我。
我倆縮在衛生間隔間,他把我壁咚在門板上。
瞇著眼審問:「那天晚上,你親我了對吧?」
我極速否認:「沒有,不是我,你記錯了。」
他捏住我的雙頰,我的嘴被迫嘟起。
他垂眸看下來:「那我怎麼記得,就是這張嘴,咬了我一下。」
我死不承認:「沒有的事。」
他眨了眨眼,低下頭:「那我現在幫你回憶一下。」
我心跳如擂鼓,道德的罪惡感讓我死死抵住他。
就在他要碰到我的嘴唇Ṫū́⁴時,旁邊的隔間突然傳出一道微信語音。
「什麼!你在廁所聽到有人在親嘴兒?!這麼刺激!」
隔壁立馬傳來慌慌張張的沖水聲和門板開合的聲音。
我也嚇一大跳,尷尬又慌亂,猛地把段霄一推,急急忙忙跑出衛生間。
回到工位,飯搭子一臉興奮湊過來。
「剛才小李在衛生間,聽到有人在親嘴,好刺激啊我的天。」
我兩眼一黑。
嘴是沒親到,流言已經傳了八百人了。
飯搭子忽然又問:「對了念念,你剛才去哪兒了?」
9
上班不易,牛馬嘆氣。
我跟飯搭子吃完晚飯,正準備回公司加班趕進度。
她突然驚呼:「我去!咱公司被罵上熱搜了!」
段霄他家的公司也算是業界數一數二的大廠,上熱搜不稀奇,被罵上熱搜可就有問題了。
我趕緊打開微博,原來是有人放出了上次明星來掃樓的視頻。
視頻里段霄在同徐文祈他們拍照之后,跟岑歆說了幾句話,突然就黑下臉,把徐文祈和另一個明星扔原地就走了。
徐文祈的粉絲沖進公司各平臺的官方賬號,說段霄沒教養,比明星還耍大牌,要求段霄給徐文祈道歉并賠償。
更有激進的粉絲,自發組織抵制我們公司研發的產品,選莫名其妙的理由對產品進行舉報。
岑歆找到我,要我去求求徐文祈。
「我為什麼要去求他?」
「啊?」她似乎沒想過我會不愿意,訕笑道,「你和徐文祈畢竟是同學,你說話,他總會考慮一下嘛,不然難道看著阿霄被網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