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都不敢扭頭,因為生怕一扭頭發現,徐小晴沒走,此刻,就拿著刀站在我身后。
好在,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這個公園似乎,就只剩下我和那具尸體。
我慢慢爬起來,深吸了一口氣。
徐小晴,我得去找徐小晴。
管她是瘋子還是怪物,我都要搞明白那個該死的味道,究竟是什麼!
我的復仇,大于一切。
15
徐小晴的家,居然沒有鎖。
門,是虛掩著的。
客廳的燈關著,但最里面的臥室,似乎還亮著燈。
里面,還傳來奇怪的喘息聲。
我閃身進了門。
這是我第一次走進徐小晴的家里。
身體剛踏進去,鼻腔,就忽然感受到了一陣強烈而熟悉的味道。
錯不了,是那個味道!
是我找了整整三年的味道!
而這間屋子,顯然,彌漫著這個味道!
我克制住內心的激動,朝著那間亮燈的臥室,慢慢摸過去。
身體,在這過程中,卻忽然碰到了什麼東西。
我側過頭,差點情不自禁地叫出聲來。
客廳正上方的電扇上,懸掛著一個黑影。
赤裸著的徐小晴,已經把自己,吊死在了家里的客廳上。
16
我看著徐小晴還有余溫的尸體,咽了口口水。
她居然,就這麼自殺了。
但那個亮著燈的臥室里,顯然還有什麼東西,在等著我。
我聽到了男人「哼哧哼哧」的悶哼和喘息。
那個房間里,有個人。
而且我能感覺出來,那個男人,才是這個味道的源頭!
他就是我今晚,要殺的人。
我小心走過去,慢慢頂開臥室的門。
而眼前的一幕,再次讓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大概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
正用一把水果刀,拼命在身上刮著什麼。
他的身上就像被凌遲過一樣,被刀子刮得血肉模糊。
整個人,就像是變成了一個血人一樣。
但他依舊沒有停下來,他還在用刀子拼命刮,血從他全身不停向外溢出。
而在這濃稠的血腥味里,我聞到了。
是那個味道。
那個味道,就從眼前的男人身上,就從他身體里流出來的血液中,源源不斷地涌入我的鼻腔。
「是你,殺了我姐姐,對不對。」
男人抬起頭,錯愕地看向我。
「去死吧!」
我低吼一聲,朝著男人撲了上去。
男人尖叫著從床上滾下來,
和我扭打在一起。
然后,我感覺到他一只手忽然抓起刀,
猛地刺向我的肚子。
「草,哪里冒出來的畜生……」
男人躺在地上,呢喃道。
腹部,傳來一陣冰涼的感覺,
刀還留在我的身體里,
那些溫熱的血液蔓延過冰涼的刀尖,
向著身體外流去。
我趴在地上,悶聲呻吟,讓自以為得逞的男人,放松了警惕。
他頭后仰,枕在墻上,開始喘息。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忽然,我再次朝著男人撲了上去,
這一次,他完全沒有防備。
我就這樣,將早已準備好的利器,狠狠插進男人的脖頸。
血從男人的脖子里噴涌而出。
而我只是死死抱住男人。
「去死!去死!去死!」
我的腦海里只回蕩著這幾個詞。
姐姐,你在嗎,你快看啊,我替你報仇了。
17.陳念篇
凌晨,還在迷迷糊糊的我接到局子里的電話,
說昨晚,市里一連發生了三起命案。
我匆忙從床上爬起來,在電話里,跟聯系我的小郭了解案情。
「第一起,發生在還沒建好的城郊公園,死者叫龐嚴,是我們市人民醫院呼吸內科的醫生,29 歲,身上有多處刀傷,初步判斷死因也是這個。
」
「第二起,發生在幸福街小區,死者是一對父女。女孩叫徐小晴,是一名服裝店的店主,死于自殺。我們調查過,她……」
對面還沒說完,小靈通在這時候卻忽然沒了電。
我將手機扔到床上,嘆了口氣,只能先去局里了。
等我匆匆趕到局里的時候,局里留守的同事說,小郭他們都去第二起命案的現場了,讓我也過去。
等我趕到幸福街小區,天已經快破曉。
命案現場在二樓,我一進門,就看到小郭還有法醫小陳都已經到了。
客廳的地上放著一具女性尸體,蓋著白布。
我猜,就是那個叫徐小晴的人了。
「什麼情況?」我問道。
「徐小晴這邊的案子,倒是并不復雜,因為她留下了一封遺書,遺書里說,城郊公園那個死掉的醫生龐嚴,就是被她殺的。」小郭看到我,走過來說道。
「原因呢?」
「他倆原本是戀人,但后來因為徐小晴得了一種病,就跟龐嚴分手了。
「龐嚴原本有了新的談婚論嫁的女朋友,但他好像還是忘不了徐小晴,兩個人在前段時間又有了聯系。
「不過在一次約會的時候,徐小晴發現龐嚴還是接受不了自己的病,因愛生恨吧,就決定把龐嚴殺了。」
「什麼病?」
「梅里克病。」
「啥?」我看著小郭,一臉疑惑,這是我從來沒聽過的一種病。
「一種極其罕見的遺傳性皮膚病,屬于魚鱗病的一種,全球不過才幾千例,真沒想到在咱們這種小城市也能遇上。」
旁白的法醫小陳冷靜地說道。
什麼皮膚病?
我走到地上的那具尸體前,掀開一角白布,才看了一眼,就忽然感覺渾身有些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