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重要的，還是我的知識儲備。文化、藝術、歷史、時尚、建筑美學，甚至是商業財經，我都有所涉獵。

所以再回首，那一場一腔孤勇的奔赴也不全是壞事。

為了配上顧清辭，我想盡辦法武裝自己。

以后，我也會繼續，不斷學習，讓自己更強大，但不再是為了某個人，而是為了自己。

事后，有媒體采訪。

「請問謝小姐，您認為，作為策展人，最重要的素質是什麼？」

面對不停閃爍的閃光燈，我大方得體地微笑。

「一個優秀的策展人，要具備很多綜合能力，但我認為，最重要的是成為更好的自己。

「都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但我始終認為，草有情，木有情，萬物有情。而每一場展覽，不論是展示產品、物件兒，還是凸顯文化，若是站在物的角度，讓它們成為更好的自己，那麼展覽就會成功一半。

「好的展，從來不是奢華和喧鬧，而是讓展品成為它該有的樣子。而作為策展人，能做的就是建立展品和觀賞人之間有效溝通的通道。」

這次的城市展也是如此。

展示的不只是海城如今的繁華，還有它曾經經歷的滄桑，低迷，奮進，迷失。

城也好，物也好，國也好。

其實都和人一樣，都有高低起伏，浮沉興衰。

高處耀眼，但低處，何嘗不是蟄伏和蓄力。

工作結束，在展廳外，又遇到顧清辭。

顧氏這次也有來參展，只是和以往不同。之前，顧氏絕對是主廳位置，這次，卻被安排到了偏廳。

前一段時間的風波，來得快，去得也快。顧氏在股市上損失了不少錢。

后來在馳氏的幫助下，挽回了一些。

但口碑，卻再難逆轉。

如今的顧清辭，裝扮依舊貴重。

但精氣神兒，差了很多，不再光風霽月，像蒙了塵的普通物件兒。

他有些忐忑走過來：「你做得很好！」

「謝謝。」

我的路越來越寬，便更不想浪費時間在過往的人和事。

顧清辭遲疑著，最后還是問出口。

「如果沒有阮弦，我們會在一起嗎？」

還沒等我回答，就有人搶了話。

「不會。

「因為她是謝昭昭，昭昭如日月，離離如星辰。

「而你只會，尖叫，扭曲，陰暗爬行……」

我趕忙又去捂馳晏的嘴。

這大好的日子，把人氣死就不好了。

馳晏把我的手抬起：「你的捂嘴姿勢不對。」

然后低頭吻下來，強勢霸道。

當然，也有一些顯擺。

我沒拒絕，也不扭捏。

勇敢回應。

人海雖喧囂，但我們的愛，正大，光明！

番外：馳晏視角

1

我從小順風順水。

但過得無聊。

直到高二那年，學校轉來了一個小妖怪。

我們不是一個班級。

小妖怪一下課就會到我們班窗口盯我。

那眼神有點瘆人。

哼，誰怕誰。

我還會擺死人臉呢。

然后，食堂、籃球場、實驗室……我們就彼此用冷酷的眼神互相碾壓。

我和關系好的哥們兒說，她可能是看上我了。

No，我覺得，她可能更想刀了我。

然后，我猜對了。

她沒看上我，是看上我屁股下的位置，年級第一。

呵呵，就她！

對此，我不屑一顧。

但不得不說，這姑娘是真的很能學。

上課學，下課學，晚上還點燈熬油學。

聽說，因為看書看得太認真，還好幾次撞到了樹上。

哈哈，就這，還想追上我。

先治治小腦再說。

后來，她不來我們班盯梢了。

我有些不習慣，就開始盯梢她。

我也是漸漸才知道。

她缺錢，缺到一枚鋼镚掉到下水道，她都要對著下水道罵半天。

她也不是看上了第一名，只是第一名的獎學金比較多。

為了掙錢，她還在外面打好幾份工。

我覺得，舊社會的童工都沒她這麼苦。

所以，算了，第一就讓給她吧。

就是每次考試有點為難，不知道該留下哪幾道題不寫。

三個月，在我們共同的努力下，她終于追上我了。

然后之后每次考試，我都比她少兩分。

少太多了，也丟臉啊！

我從小就心肝冷硬。

這是我第一次對一個人同情。

然后同情擴大成不可遏制的驚喜和喜歡。

那是一次晚自習后，那天我沒坐家里的車回家。

我無意走進一條小巷。

然后就看到那個小妖怪在揍人。

一邊叼著煙，一邊拿著雙節棍，哼哼哈嘿……

我數了一下。

是十棍子，有一半她都抽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無法描述那一刻的情緒。

心跳加速，覺得她揍人的樣子好帥。

她的眼睛也好亮，看得我血都快燃燒起來。

然后，是滯后的心疼。

疼得我快喘不上來了。

那五鞭子打在她瘦削的身上，像是打在了我心上。

我覺得我病了。

我也活了！

不想再擺死人臉，不想再厭世。

那一刻，我覺得有一顆星星在我的心頭升起，我想仰望。

之后，我每晚送她回家。

我從未如此膽小過，不敢光明正大舞到她面前，只敢偷偷跟著。

然后就被揍了。

那石子啊，像流星雨砸向我。

都快把我一顆少男心給砸碎了。

見過她揍人之后，我就把自己攢的錢交給姑父。

讓姑父以顧氏的名義資助給她。

也包括資助給她生活的那間福利院。

打聽了才知道，她掙的錢也不是她一個人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