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濕了穿給我看。」

看到襯衣里面若隱若現的金色胸鏈，鹿森的耳尖一下紅了。

喉結上下滾動幾許，還是認命地接過襯衣。

「我……我盡量。」

4

年輕真好。   

早上起床，我的腦海里只剩下這四個字了。 

因為直到現在，我的腿都有些發軟。 

鹿森倒是神清氣爽，在俱樂部門口和我告別。 

他那張臉本就勾人，再加上早上洗過頭，微濕的碎發松松散散地趴在額頭上，配上漆黑圓潤的眼瞳，更襯得他乖巧無比。 

我心神一動，對他勾了勾手指，鹿森又一臉疑惑地跑過來。

「我有沒有說過，你長得真的很好看。」

他先是一愣，然后嘴角彎出弧度，露出左邊的一顆小虎牙：「所以你看到我心情會好嗎？」   

「好，當然好。」

誰會不喜歡 183 的帥氣小甜豆呢。 

他垂眸微笑：「那這張臉還算有用處。」 

剛出道的時候，鹿森因為長相太好，一直被罵電競花瓶。 

后來在春季賽上一鳴驚人，才徹底地擺脫這個名號。 

只不過從那之后，鹿森就不怎麼喜歡別人說他漂亮了。 

可這又不是什麼缺點，我當然不避諱。   

「下次休息是什麼時候？」 

「周六下午。」他頓了頓，「聽你安排。」 

不用特意囑咐，他所有的空閑時間都是留給我的。 

甚至不問我什麼事，也不用我特意解釋，就什麼都說好。

我滿意地離開，打算回家繼續趕腳本。

誰知剛到門口，竟然和顧遠帆撞個正著。

5   

他穿著一身黑色風衣，伸著長腿靠在墻上，面上還是冷冰冰的，但眉眼間多了幾分我沒見過的溫和。 

雖然想翻白眼，但我還是耐著性子按了喇叭：「讓開，不然撞死不負責。

」 

「還是睚眥必報的狗脾氣。」 

他笑笑，讓開門口的路，語氣卻頗為寵溺。

等我停好車，這孫子竟然還沒走。 

想起前八個小奶狗，我突然氣不打一處來。 

「抄我魚塘的人是不是你？」   

顧遠帆笑了，不解釋，卻也不否認。 

「岑悅，我們聊聊吧，過去的事……」 

我打斷他：「我不想聽，也不在乎。」

「為什麼？」他濃眉蹙起。 

天殺的，他該不會以為我這兩年都在等他的解釋吧？ 

「為什麼你不知道？」

一聲不吭地就跑掉，還切走了本仙女半塊肥皂。   

單押，skr。 

他想了想，表情忽然凝重。 

「你喜歡上別人了？」

他忽然扯過我，將我困在雙臂之間：「那個男生，還沒玩夠？」 

哪個？鹿森？ 

說到這里我想起什麼，瞇起眼睛，故意回味當年。

「借你吉言，年輕的肉體，確實比較不容易玩膩呢。」   

顧遠帆的臉上頃刻間結上一層寒霜：「你別忘了，我們還沒離呢。」 

「離婚協議我去年就給你寄過去了。」 

「可我沒同意。」 

這倒是提醒我了。 

我一把推開他：「那你抽個空，我們把婚離……」 

這個字從我嘴里出來，不知觸動了他哪根敏感的神經。

話還沒說完，顧遠帆的手就扣上我的后腦勺，密密麻麻的吻落下來，竟然有一絲氣惱和委屈在里面。   

王德發，我不干凈了！ 

「啪！」耳光聲清澈響亮。 

我推開他，急忙后退三大步：「顧遠帆！你要是腦子有病就去肛腸科看看！」

顧遠帆被我打得偏過了頭。 

半晌揉了揉紅了一片的側臉，自嘲地一笑。 

「岑悅，我不離。 

「當初是你堅持要和我結婚的。   

「你想離就離，把我當什麼了？」 

當什麼？ 

「我當你是 joker 里的頂梁柱，麥當勞的吉祥物 ，哥譚市的大頭目，撲克牌的最大數！」

我氣瘋了，開門的時候拼命地擦著嘴唇。 

可越急，手就越不聽使喚。

足足地過了一分鐘，我才打開家門。

隔著門縫，顧遠帆又忽然叫住我。   

「可你說過會永遠愛我的……」 

那樣黯淡的語氣，瞬間把我拉回還算甜蜜的過去。 

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現出曾經在一起的場景。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不是嗎？

雖然我的確瘋狂地迷戀過他，可什麼事不都怕「曾經」二字嗎？ 

我閉了閉眼：「反悔了，有問題嗎？」

6   

那天，顧遠帆在樓下站了很久才離開。 

他不知從哪里弄了個小號，臨走前又給我發了條消息：【岑悅，我不會放棄的。】 

神經病！ 

我罵了一句，截圖下來當作和江念吐槽的素材，并且再次拉黑了他：【如果不是討論離婚的事，就不要聯系我了。】 

爬起來洗漱，又想起爸媽喊我去操辦妹妹岑熹的滿月酒。

我以為我就是來試菜的，結果話不投機，又變成了我的教育大會。 

我媽提醒我檢點一些，我才發現狗崽子把我嘴唇咬破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兩年做了什麼，昨天小顧給我們打電話說回國了，你收收心，好好地和他過日子。」 

我摸著嘴唇冷笑：「哪怕他一聲不響地走了兩年？」 

我爸瞪我一眼：「小顧有本事，成了大科學家，多體面的工作啊。俗話說人無完人，忙著賺錢，感情生活自然顧不上那麼多，你得多遷就。」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爸媽對我的教育就是好好學習，嫁個好人。 

考什麼大學，和什麼人相親，做什麼工作，都要經過他們的同意。

他們希望我按照他們規劃好的人生軌跡，按部就班地「正常」

生活。

在他們眼里，顧遠帆雖然不善言辭，但背景簡單、收入穩定，工作又體面，能讓他們在鄰居面前長不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