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呢,一個網紅。
有錢又怎樣?還不是下九流。
所以我快不快樂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們能安心。
雖然也不知道安的是什麼心。
唯一慶幸的是,我在這個過程中,真真切切地愛過顧遠帆,才讓這場婚姻不算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哀。
爸媽還在喋喋不休。
一瞬間,我竟然有點想鹿森了。
我指著媽媽懷里的小不點質問:「那如果是岑熹呢,你會讓她守兩年活寡嗎?」
「那怎麼能!」我媽忙著試菜,不假思索。
說完她也愣了一下。
直到妹妹哭鬧起來,她才立刻掩飾掉那抹不自然的神色,換上一副諂媚的笑顏:「怎麼了呀,我的小公主?」
愛不愛如此明顯。
我覺得惡心,拿起包想走,卻又被她拉住。
「對了,你先交下酒席的錢。」
我匪夷所思:「生的時候不跟我商量,交錢的時候就找我了?」
「怎麼說話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爸媽年紀大了,妹妹以后還得你多照顧。再說了,我們不也是想給你留個伴嗎?」
好一個絆。
我無語,但還是拿出手機給她發了個紅包。
我媽興高采烈地點開。
「只有兩百塊?」
「看在是親戚的分上,我出個份子錢。」
「白眼狼!我們把你供到大學,你現在發達了,有車有房,這麼點小錢都舍不得給爸媽花!」
我當然舍得花錢。
在我的小情人身上,我大方得很。
可岑熹不是我的責任,也不應該是。
我爸也急了,站起來要打我。
但他太老了,不中用,我輕輕地一推,就讓他坐回椅子上。
臨走前,順手摸了摸岑熹柔軟的臉蛋。
「歡迎來到操蛋的世界,爸媽的小公主。
」
……
晚上,我躺在床上。
空蕩蕩的,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我給鹿森發消息:【在干什麼?】
他秒回:【復盤訓練視頻。】
小男孩總是這樣。
未見親昵,卻事事有回應。
我撒嬌:【那我可以去找你嗎?】
鹿森:【出什麼事了?】
我嘴硬:【無,就是想你了。】
鹿森:【和你爸媽有關?】
真奇怪,他明明年紀不大,卻能總敏銳地體察到我所有的壞情緒。
那邊顯示了好幾次【正在輸入中】,又刪掉了,像在欲言又止。
還沒想好怎麼解釋。
兩分鐘后,鹿森發來地址:
【訂好了,317。
【你說,我愿意聽。】
我帶了瓶酒,準備不醉不歸。
可進門撞進那個清冽的懷抱時,我又改了主意。
沒有多余都動作,唇就熟稔地去到該去的地方。
「在哪兒?」
緋紅即刻爬上他的耳稍。
「不說我就自己選了。」
我拽著他闖進浴室。
糾纏間,花灑大開。
水流沿著鎖骨,蔓延到不可描述之處。
鹿森的耳尖肉眼可見地紅了,卻還是按住我圖謀不軌的手,只是聲音里那點啞,無論如何也壓不下去。
「岑悅,先告訴我怎麼了?」
他很少這樣叫我的名字。
輕輕的,柔柔的,帶著一點心疼和慎重。
心間那口濁氣忽然散了。
我把他推進浴缸:「春宵苦短,不聊這個。」
他還想再問,我已跪坐到薄薄的腹肌上。
分腿,彎腰,輕聲地呵氣。
「寶貝,我里面沒穿的。」
聞言,小奶狗虎軀一震。
7
昨晚帶的那瓶酒被我喝了干凈,一覺醒來,頭痛欲裂。
枕邊空空蕩蕩,鹿森應該已經回去訓練了。
我摸索著找到手機,就看到江念發來的一個地址。
我回了電話過去,她秒接。
「周六晚上八點,別說你不來。
」
我一愣,恍然想起周六是什麼日子。
我爬起來洗漱,笑她多余的擔心:「江大小姐的生日,我怎麼敢不來?」
她回我一個「這還差不多」的表情包,然后話鋒一轉:「這個時間才回我,昨晚戰況很激烈嘛。」
我抬頭,鏡子里的女人身上充斥著大大小小的吻痕,以至于這話都不太好反駁。
正心虛,聽筒里飄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江念,別說你昨晚沒感覺。」
我想起上次在電梯里吻她的矜貴男人。
貌似是她男朋友的生意伙伴。
剛想說「你也不賴啊」,電話就匆匆地掛斷了。
我笑笑,沒再多問。
掃了眼手機,里面還有我媽的未接電話,大概是叫我打錢之類的。
我默默地刪除,就當什麼也沒看到。
只是下午,她又發來消息,說我爸在浴室滑倒了。
匆匆趕地到醫院,就聽見一陣歡聲笑語。
病床不對著門,他們都沒發現我來了。
唯一看到我的,只有玻璃門對面的顧遠帆。
「還是大教授啊,要不是你在醫院有關系,老岑哪能住進這麼好的單人病房!」
「對對,你這次回來得急,趕明兒讓岑悅替你接風洗塵。」
「你可不知道,我們家悅悅多想你啊。你剛走那幾個月,她橫豎吃不下飯,還整宿整宿地睡不著。我跟他媽去找她的時候,簡直憔悴得不像話,估摸著得瘦了二十斤。」
我和顧遠帆隔空對視。
沒聊兩句,他就借口打水出來了。
見到我,唇角微勾:「聽爸媽說,你很想我。」
我笑他癡心妄想:「大白天的,做什麼夢呢?」
他倒不是很在意我的譏諷,垂眸輕笑:「可我想你了。」
走廊里突然安靜下來。
我望著他,突然覺得挺無趣的。
丟下一句「墊了多少錢我轉你」,就轉身離開。
沒想到這廝不死心,又追到停車場里,隔著車窗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