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咳一聲上前擋住想要動手的紅玉,對著陳晏溫問道。
「陳老板可有什麼異議?」
他搖搖頭。
「這筆生意,小爺做了,并且租金還可以減少三成,但是我有個條件!」
我皺了皺眉,有些不解。
「什麼?」
他轉身坐下,隨后用手撐住下巴,歪著頭看向我。
「我要跟著你!」
我有些愕然,跟著我?
不是,這花孔雀,到底想干嘛?
不過我轉瞬一想,作為一名合格的的商人,誰會嫌便宜多,更何況是三成的租金。
看著他笑容燦爛的模樣,我面無表情的抬手伸出手指。
「四成!」
陳晏溫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隨后深吸一了一口氣。
「成交!」
于是,我無視陳晏溫提出的條件,也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面色不變的簽了契約。
笑話,我又不長待江南,出了這姑蘇城,他還真能跟著我!
更何況,我轉頭又上下打量了下陳晏溫。
面前的少年穿著一身云錦制成的紅衣,袖口與衣擺處都有用金線繡出的麒麟,一看就是富貴人家養出的小公子。
大概圖個新鮮吧。
可我還是低估了他的行動力。
往后的兩年,我去到哪里都能碰上他。
西京、漠北、京城、北國......
甚至是周邊那些邊境小國,都能很巧合的碰到他。
真的很難不懷疑他是不是在我葉家有人。
除了跟著我外,陳晏溫去到一個地方,必要干一件事。
那就是買地!
用他的話說,當地主也要當最大的那個。
能這樣大肆買地,來歷必不簡單!
可我派出去的人卻沒查出他的絲毫信息,這也讓我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想。
不過這一路因為他大肆買地的行為,倒是為我吸引了不少火力。
十六歲那年,葉家在我的手上成為了江南商賈中的佼佼者,甚至連那些世家都不再敢輕視,阿爹飛鴿傳書讓我回家。
彼時的我正在漠北商談與周邊小國互通貿易之事。
處理好一切后,我打開紅玉剛剛送來的雪蓮,嘆出一口氣,是該回一趟廣陵城了。
也不知道靜之怎麼樣了!
我命人收拾好行禮,連夜出了城,卻不想在城外五里處被陳晏溫攔了下來。
「函之兄,你又食言!」
我從馬車上走下來,有些無奈的說道。
「晏溫,這次實在是家中有急事,真的要失陪了!」
「這樣,下次......」
他擺擺手,打斷了我接下來的話。
「算了算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剛好我也得回家一趟!」
「函之兄,咱們說好,下次再見面你可不能故意將我甩掉了!」
還未等我點頭,他便朝我拱手說道。
「函之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先行一步,再會!」
說完,他便翻身上馬,朝著京城的方向離去。
我皺了皺眉,這兩年來,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麼著急離開。
「紅玉,讓人留意下,若陳公子有麻煩,命人通知我一聲。」
我回家那日,阿爹親自出門迎了我。
下馬車后,我不經意的朝他身后看了看,卻依舊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阿爹心有所感,伸手拍了拍我的頭。
「你阿弟情況不太好,你阿娘守著他呢!」
「一會去看看她吧。」
我點點頭。
「阿爹,這次途徑漠北,我托人找到了千年的雪蓮,應對阿弟病情有些效果!」
提起阿弟,家中總是有些沉重,離緣啟大師斷言的十六,只剩不到三年了。
03
千年雪蓮,延緩了阿弟的病情。
阿娘的臉上總算有了些喜色。
在阿爹強硬的要求下,葉家族老們打開了宗祠,我正式從阿爹的手上接過了家主令牌,成為了葉家第七代家主。
而后的兩年,我也并沒有離開葉家,將漠北的事情交給紅玉后,我便只是待在葉家安心打理家業。
葉家族老不滿,提出在旁支中選些優秀的子弟過來幫忙學習,我并沒有拒絕這個要求。
很爽快的將城中的酒樓和布坊交給了大伯家擅長心算的大堂姐和堂叔家能言善道Ṱũ₌的小堂妹。
雖然依舊讓他們不滿,可總算是開了前例。
緊接著,在我及笄之后,他們又盯上了我的婚事。
按照族老們的想法,我只是暫時代管葉家而已!
女兒家總要嫁人,嫁了人就會為了夫家著想,退居后院,還如何為了葉家到處奔走。
葉家,遲早需要一個男子作為真正的繼承人!
最重要的是,不從我手中奪回來,到時我嫁了人,偌大的家業不就便宜了外人?
而這一切,都被阿爹默不作聲的擋了回去。
隨著離阿弟十六歲生辰的日子越來越近,阿娘的精神逐漸開始緊繃。
果不其然,阿弟十五那年,身體開始每況愈下,時常半夜吐血陷入昏迷。
無數名醫束手無策,阿娘無助的只能日夜跪在祠堂中磕頭求助。
不知哪日,阿娘突然走出祠堂,提出要給阿弟找個八字相合的姑娘沖喜。
聞言,阿弟第一個提出反對,他撐著身體虛弱的靠在床邊,語氣中滿是懇求。
「阿娘,這麼多年讓您勞神傷力,已然是兒子不孝,如此這般,不該再禍害無辜的姑娘了!」
頓時,阿娘崩潰的差點倒下,她緊緊攥住我的手,用力的撐著自己的身子看向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