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當好賀乘風的未婚妻,我在他圈子里裝了三年的乖乖女。
只換來他摟著我妹妹,和朋友談笑間一句:「一個私生女而已,早膩了。」
我默默離開,將倆人親密照發給了便宜爹,將婚約讓給了妹妹。
轉頭拿起塵封已久的鼓棒,走進了時下最火的 Live house。
賀乘風找不到我人后,一直以為我在鬧脾氣,直到一段爆火的樂場剪輯視頻遞到他眼前——
臺下,浪潮迭起的人群瘋狂喊著我的名字,隨著躁動的鼓點,將狂熱的氛圍嗨到頂點。
「虞燦,跳水!虞燦,跳水!」
臺上,隨著躁動的鼓點。
鎂光燈映出我正和離經叛道當了貝斯手的裴家二少,熱辣擁吻。
1.
賀乘風視頻轟炸我時,我正把密密麻麻的企劃表寫完,關上電腦。
剛一接起,就聽大少爺不爽的問:「讓你十點來,現在幾點?虞燦,你是眼瞎了?」
我看了眼微信。
兩個小時前,我同父異母的妹妹跟我說,今天她的回國接風宴,讓我別去找不痛快。
這倆人讓我做的截然相反。
但都是要沖我發脾氣的主。
我歪了歪頭。
隨后拿起平光鏡戴上,理好衣領,入鏡:「對不起,過幾天有演奏會,我今天練鋼琴太晚了……」
賀乘風打斷我:「眼瞎就得了,還聾了?」
我怯怯道:「我現在就去。」
到玫瑰莊園的路程不遠,只需要半個小時。
司機喊我:「大小姐,到了。」
我心不在焉地放下擺弄了一路的手機,下車時還不小心刮到了裙擺。
有夠點背的。
「她?」
賀乘風的聲音不小,充斥傲慢:「一個私生女而已,早膩了。」
「真以為自己占著個婚約就能當我的女人了?嘖,看她那樣我都硬不起來。
」
推開包廂房門那一刻,侍應生尷尬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哦。
我面無表情地想。
還有更點背的。
就比如此刻。
虞明珠還坐在賀乘風腿上,純黑色美甲在寬闊胸膛上輕輕劃過:「乘風哥哥,你是對她,還是……」
她剛留學回來。
早在剛去國外時,就開始學了及時行樂那一套。
滿屋曖昧的嘖嘖聲,只有賀乘風同父異母的弟弟賀翎,拘謹地喊了一聲:「虞燦姐來了。」
沒人理他。
他的存在感就像我一樣薄弱。
虞明珠抬頭,嗤笑一聲。
賀乘風也反手摟住虞明珠,順勢抬起手腕。
他指著腕表道:「遲到了三十五分鐘。」
「罰酒!」
「罰酒!」
不少狐朋狗友在起哄。
在賀乘風的朋友圈子里,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地位。
整整三年。
所以賀乘風一個眼神,給我遞酒的人,手就碰巧抖了一下。
「哎呀!」
整整一杯酒,全部灑在了我特意換好的小白裙上。
淡色的威士忌不僅味道辛辣,彌漫在裙擺上的酒漬,更像某種液體。
賀乘風看了我一眼,眉頭微皺。
他坐直身子,推開虞明珠,丟給我一件外套:「沒事,反正乖乖女不會喝酒。」
我低頭。
下一秒,在一聲清脆的「喀嚓」聲后,連帶著一起被丟回去的,除了酒杯,還有賀乘風的外套。
我點擊照片,發送給便宜爹,拿著手機對著虞明珠搖了搖,動作一氣呵成:「我不跟你搶。」
賀乘風被飛來的酒杯砸到了肩膀。
滿屋歡笑像是被摁下休止符。
他不可置信地站起來:「虞燦,你瘋了?」
我認真地收好手機,隨手擰了一下還在滴酒的裙擺。
起身離開時,我平靜道:「不,我認真的。
」
直到關上門許久,屋內才再次活躍起來。
有人生硬,有人起哄。
「聽見了嗎?小賀總,你把我們虞兔子惹生氣了!人家不要你了啦。」
「你們賭這次她幾天來求和?」
「賀翎,還不幫你哥去看看嫂子?」
……
我斜靠在巷子邊,路燈將我的影子拉的很長。
我慢條斯理地把沾了酒的裙子卷起。
然后,嘩啦一聲撕掉。
力度之大,崩裂刺耳,指尖生疼。
他們沒人發現。
我纖細的裙袖下,是鼓起的薄薄肌肉,和線條流暢、比尋常女孩子略寬的肩膀。
——那是常年打鼓留下的痕跡。
碎布飄然落地。
我轉頭看向氣喘吁吁追來的賀翎。
巷子里,昏黃的光打在他臉上。
眉眼昳麗,少年氣十足,卻總帶幾分懦弱。
直到他喘勻了氣,臉上的靦腆懦弱,跟著消失。
他嘖了一聲:「你說的自有打算,就是這?」
我拿出手機,飛速劃到一個界面,點開保密相冊,這些年虞氏的企劃表從他眼前飛快掠過。
只給他看了一眼,我悠閑地等著賀翎回話。
良久,他意味深長地說:「虞賀兩家的婚約,也不一定非是他。」
他替我將腳邊破爛的布料踢的更遠些。
「考慮我嗎,姐姐?」
我似笑非笑道:「我只想對你說,」
「合作愉快。」
剩下免談。
2.
賀翎不是一個好打發的合作伙伴,魄力和手腕卻足夠讓人信任。
他這幅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樣子,像極了賀家老爺子當年的風范。
可惜,是個私生子。
只不過,我哪有功夫可憐他。
我又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忍了這麼多年,終于有了些眉目。
日思夜想幾年的大事驟然有了落地的傾向,我那便宜爹也還遠在東歐出差,賀乘風估計也和朋友打了賭,沒有找我。
一時之間,既不用思慮重重,又不用裝乖乖女,我這幾日竟有一種難得的輕松感。